果断地,就绝了从茉雅奇婚事上着力的想法,转而把心思放在如何修复与胤禛、茉雅奇兄妹的关系上。
然而,建设总比破坏难。
尤其他这中间还横亘着胤褆那个搅屎棍,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专注护人家崽的荣妃……
他真的是,想找茉雅奇和解都难于上青天。
生怕越不解释越糟,这事儿早晚成为横亘在他与德贵妃一系心头的刺。胤礽是半点儿不敢怠慢,今儿送猎物、明儿送皮子的,小态度特别殷勤。见面三两句还必须把话题扯到这上,一脸愧疚,满满后悔。
甚至明言若茉雅奇能消气,他愿意负荆请罪。
天呢!
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大清未来的接班人好么。真要是受了您这一拜,那满朝文武的弹劾折子还不把本公主给淹了?
茉雅奇心中哂笑,面上却是满满茫然又惊慌地避过了这一礼:“太子哥你这是作甚?一个你只是替我引见了几位武进士,满满善意来的。我就是不感激涕零,也不该反而见怪于你啊!”
“可富善无状……”
“哎!”茉雅奇摆手,特及时地打断了他的话头:“他是他,你是你。我便没念过多少书,也懂得亲疏远近的道理。断不会因一个八竿子拨拉不着的闲人,而跟自家兄长生分的。”
这懂得亲疏远近一句,就好像个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胤礽脸上。
而胤褆那‘对对对,咱们茉雅奇就是聪慧伶俐,远胜某人’的夸赞,就好比巴掌打完之后吐脸上的口水。
虽无甚杀伤力,却恶心到不行!
可这会儿,为了积极挽回胤禛兄妹,他也只能唾面自干:“二哥谢过五妹妹大量,但虽则好心,但却叫富善数度冒犯与你。我……”
‘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妹妹给为兄个机会。让为兄做东,专程给你赔礼可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耐心告罄的茉雅奇打断:“哪里哪里,太子您说得这是哪里话?”
“那富善也算不得冒犯我,练武之人嘛。胜负心都比较强,还喜欢技痒。像我,不就常常找大哥、九弟切磋,弄得他们哥俩见我恨不得绕着走?”
胤褆瞪眼:“五妹妹可不带这么污蔑亲哥的!一众弟弟妹妹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快人快语,单纯直接。相处起来特别的轻松随意,不像那些个文绉绉一句话恨不得转八个弯的,心眼子比筛子窟窿都多。”
“明刀明枪干不过,就喜欢弄些个旁门左道!就好比那阴沟里的耗子般,真真浑身恶臭,叫人避之而唯恐不及。是吧,太子?”
这话问的,不止胤礽憋火。
茉雅奇都不由嘴角微僵,都怕这哥俩在自己这儿打起来。不想被池鱼的她赶紧微笑岔开话头:“反正,同为武人,我没生富善的气。也不觉得他跟我发出挑战是何僭越,顶多……”
“嘿嘿。”茉雅奇颇不厚道地笑:“有点瞧不上他那往死里吹牛皮,吹漏了又不大肯面对现实的样子。嗯,就过于自负,又输不起了些!也许是生在锦绣膏粱之中,受到的赞誉太多了吧。以至于陡然失败,就接手不了落差。”
就跟眼前的太子殿下般!
被众星拱月太久了,容不得旁人分去自己丝毫光芒。总以效法皇阿玛、撵上甚至超越他老人家为毕生目标。偏赶着他们的皇帝爹是个掌控欲超强的,一辈子强调天下大权当归一统,不容旁人觊觎分毫。
帝储矛盾不可避免,且终将随着储君一天比一天成熟、老练,帝王却渐渐老迈、日薄西山而愈发不可调和。
现在这,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哎!
怪只怪圣祖寿数长、掌控欲强;储君过于优秀又忘了学一门叫做韬光养晦的技术。底下的诸皇子们还一个赛一个的优秀,都觉得自己更适合那把独一无二的椅子。底下的群臣们如赌徒般,拼了命地想要自己押宝那方胜出……
茉雅奇垂眸,敛尽心头闪念。
再抬头,鹿眼中已经盛满了认真:“总之,我没生气,没把这个当事儿,太子哥你也不必为此抱歉啦!要说错,也是小妹我的错。当时过于震惊,脱口而出了那么几句,想来富善该是没少为此吃排头。搞得他一见到我就可怜巴巴,一脸的欲语还休,才恩吉雅也是开口必是替弟弟道歉、说格尔芬大人与他自己管教不力等等。”
提起这个茉雅奇就巨无奈,反复申明自己真的,真的真就没放在心上!所以不必道歉,不必赔礼,顶好将这事儿彻底遗忘在脑海中,从此不再提。
这样,太子就不必惴惴不安,他那对儿表弟也没理由再往她跟前凑了不是?
也有此意的胤礽笑,特知机地顺着台阶下了来:“好好好,都听五妹妹的!咱一笑泯恩仇,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用泯哦!”茉雅奇歪头笑:“因为落地为兄妹,便是骨肉亲。只有恩,没有仇的。是吧,大哥、太子哥?”
太子与大阿哥倒是都很给面子的笑了笑,但各自到底怎么想就只有天知道了。
好容易跟茉雅奇达成和解,胤礽又赶紧趁热打铁,亲自带了酒菜、难得屈尊去了胤禛那里。堂堂太子,亲自给胤禛倒酒。推心置腹地好顿解释,又指天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