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房门不知被敲了多少遍,苏芮终于从黑甜的梦境中醒来。
阳光洒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眼前没有绿叶和玫瑰的遮挡,她才发现这光是有多么灼热和刺眼。
搂着被子起身,放眼望去,主人的卧室已经恢复原样。
荆棘、藤蔓、玫瑰、香味,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就这么消失不见,只余临窗的水杯里,还插着一只绿色的花苞。
“妈妈,你醒了吗?快来帮我评评理,崔西弄坏了我的裙子,那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裙子。”
“我都说了不是我,你这个喜欢打小报告的家伙,之前你弄丢了我的耳环,我还没有找你麻烦呢!”
双胞胎在外面吵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肯服软。即便旁边有瑞拉小声的劝解,也没有人愿意息事宁人,谁也说不过谁,唯有把气撒在主卧的房门上,敲得整个房子恨不得都跟着颤抖。
“好了,孩子们,让我清净一会儿吧。”苏芮揉着眉心,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妈妈,你生病了吗?”
“你的声音怎么变沙哑了?”
“夫人,需要我去请医生吗?”连瑞拉也不禁关心起来。
苏芮老脸一红,说了一声不用,重新倒回床上。
房间恢复安静,她湿润的蓝眸仰望着天花板上的一块老旧污渍,渐渐出神。
刚刚双胞胎一反常态的个性足以说明,移魂法咒施展成功了。现在的崔西里亚和安泰西亚,才是属于这个世界原来的特曼尼夫人的孩子。
至于阿多尼斯,他献祭了生命。
只是在那之前……
苏芮捂住发烫的脸,是她主动挑起的火。出于弥补和愧疚,她拥抱了阿多尼斯,引诱了神明堕落。
然后整整一夜,她被翻来覆去,像煎鱼一样折腾得够呛,连集中精神聚集灵气修复身体都做不到。
现在,她终于得以喘息。
丰沛的灵气在全身流淌,游遍四肢百骸。让她身上被神明放纵弄出来的痕迹,缓缓消失不见。
体力渐渐恢复,苏芮起床洗了个澡,又变成优雅精致的贵妇人。
她在客厅找到了爱德华,对方起得很早,经过一夜的休整,他看上去精神了许多,眼里的疲惫已经完全消失。
“我好像很少见你睡到这个时候。”爱德华端起茶杯,啜饮一口,眼底藏着包容的笑意。
“那你可能还不了解带三个孩子的辛苦。”苏芮为自己倒了杯茶,随口把这个话题引到别处:“能看到你安全回来,我很为你和瑞拉高兴。”
昨天爱德华就已经跟她大致说了海上发生的事情。
他们的船只在去往遥远东方的路途中风平浪静,但是回程时,为了躲避风暴舵手不小心把船驶入了少风带,并发生了触礁事件。
由于洋流等各种因素影响,那片海域每年刮风的次数少得可怜。船只被迫搁浅了许久,他们的物资都消耗得差不多了。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一阵狂风扬起了船帆,让他们重新回到航线上。
“这些日子,瑞拉每天都在为你祈祷,我想一定是她的祷告起了作用,让你在那样惊险的海难里活着回来。”
“我相信这其中有小瑞拉的功劳,但是……”爱德华抿唇沉默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三角形的羊皮纸,那上面的红绳已经有些变色,羊皮纸上也不算干净,他说:“当时船上的牧师都已经觉得我们被上帝抛弃了,直到我想起临走之前,你给我的这个小符咒。我把它拿出来,并且好奇地拆开。然而就在我拆开它不久,一阵神奇的飓风鼓动船帆,将我们从少风带吹向安全区域。”
苏芮接过那个纸符,并将它展开。用于书写的血迹干涸发黑,上面已经没有任何灵气,说明符咒曾经生效过。
她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卷起的纸边,其实写下这张符咒时,她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让爱德华免于劫难。
没想到这个世界充裕的灵气覆盖下,这张符咒不仅救了爱德华,还救了整条船的人。
“纳西莎,也许是你救了我的命。”
“爱德华,这只是意外。”苏芮把羊皮纸还给了爱德华,“我并不知道这个东西能发挥作用,之所以把它给你,是因为受到了玛丽的嘱托。”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你有一个深爱你的妻子,是她预知了你会遭遇危险。”
两个同时抬头,看向壁炉上方那副画像。被画家以细腻笔触描绘出来的女子,眉眼间都是温柔圣洁的笑意。
“我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释,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玛丽的灵魂并未离去,一直守护着你和瑞拉。”
仿佛是为了回应苏芮的话,壁炉旁边的那张红色沙发,轻轻摇了两下。
爱德华渐渐红了眼眶,他屏住呼吸,走向红沙发,随后单膝跪下,将脸埋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蹭了蹭。
许久,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是苏芮从未见过的神采。
“我似乎感受到了玛丽的存在,她真的还在这里!”
“是的,一个家庭不需要两个女主人,爱德华,我们离婚吧。”苏芮斩钉截铁道,仿佛没有看见灵体玛丽脸上焦急的神色,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