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苏芮拉住燕赤霞的袖子。
他那把剑,不知收割了多少恶鬼孤魂,寒意逼人,连她都觉得不适。这一剑要是下去,王伯远只怕要魂飞魄散。
燕赤霞把剑扛在肩膀上,回头对苏芮露出一个流里流气的表情。
“放心,我还没有傻到为一个刚成型的恶鬼背负罪孽,我只是要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
王伯远闻言,起身就想跑。燕赤霞口中立即念出一道苏芮都听不懂的咒语,王伯远的灵体被一道无形的能量墙弹了回来。
等燕赤霞念完一长串后,身法飘逸地在厅堂中旋了一圈,猛地用剑将空气劈开一条裂缝。
裂缝中光线昏暗,透出凛冽阴风,将灵堂里的丧幡吹得东倒西歪。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从幽暗空间内传出来。
“不,我不走,娘子,救救我,我还能活,我还能活,我不想死!”王伯远闻声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到苏芮旁边,手在触及她衣裙的前一刻,被燕赤霞的寒剑挡住去路。
“死人就要有死人的样子,更何况你成了恶鬼。下辈子好好做个人吧,”燕赤霞掐指算了一卦,意外发现王伯远不止有变成恶鬼伤害凡人这一条罪状,身上竟还背负着血债,“哦不,你下辈子恐怕做不了人了,先做几辈子畜生还差不多。”
王伯远愣了片刻,紧张的情绪瞬间崩溃,祈求的声音越来越大,磕头的动作也越来越激烈。
苏芮冷漠地看着,半点没有怜悯之心。
抖动镣铐的叮当脆响声近在咫尺,那缝隙里慢慢出现一黑一白两道修长的人影,蹦蹦跳跳来到王伯远身边。
他们周身萦绕着一股浓郁的黑雾,苏芮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见其中一人,把铁链套在王伯远的脖子上,任他如何也不能挣脱,很快便被拖进黑暗中。
灵堂恢复平静,风乍停,寂静无声,燕赤霞挽了个剑花,还剑入鞘。
“刚刚那是……黑白无常?”苏芮被阴风吹得面色煞白,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地府公务人员,惊讶到瞳孔地震。
“大约是吧,毕竟我也没有跟他们说过话。”
燕赤霞走到苏芮的身边,鹰眸扫过她纤细的颈项,忽然咬破手指在手心画了一个太极。
“你脖子上的黑印,乃恶鬼所留,需尽快祛除,否则对你身体不利。”
“多谢燕大侠。”苏芮倒了声谢,随后便见到燕赤霞将染血的掌心慢慢靠近她的脖颈。
他的大手在离她皮肤不到一寸的位置停下,没有碰到苏芮,但掌心的温度却源源不断地传递到她的身上。
苏芮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一经施展,她体内这几天挥散不去的阴冷气息慢慢被抽离出去。等到燕赤霞收回手,除了身体有些许疲惫虚弱外,苏芮已经感受不到一点入骨的寒冷了。
“你被恶鬼吸了身上的阳气,虽然我已经为你除掉了他留下的印记,但彻底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燕赤霞的声音渐渐小了。
苏芮没有说话,等他把没说完的话继续往下说。
对上苏芮清澈黝黑的眼睛,燕赤霞沉默片刻,小麦肤色泛起一抹红晕。
“咳咳,你且好好将养着吧,多晒太阳,等一下我给你写道符咒,你贴身戴在身上,最多半个月,便会恢复如常。”
燕赤霞终究没有把他想说的话说出口,其实最快让苏芮恢复精力的办法是,找一阳刚之气浓郁之人,以口渡之,便能即刻起效。
不过这种话,说出来只怕会被当成登徒子,他干脆选择缄默不言。
王伯远的尸体顺利下葬,琼枝去小寒寺请来的法师们正好赶在之前,给王伯远念了一段往生经。
从山上回来,管家给苏芮送来一张拜帖。下午的时候,客人便准时上了门。
来人是琼枝前些日子听苏芮吩咐去联系的一个牙刽。
“王夫人,今日听说府上有事,我本不该来打扰。但是您前些日子交代我办的事,如今终于有了结果。您是不知道,旁人听说你要卖宅子,又得知宅子里死了人,都不愿意触这个霉头,本来我还以为这宅子恐怕是卖不掉。结果今天早晨,有位公子突然来访说是想在太原买一处大宅,我便把你的宅子的情况告诉了对方,结果对方不仅不介意,反而有意愿买下你的宅子。我一想这是个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只怕要等很久,便立马来找你了。”
苏芮让红玉给牙刽看了茶,感谢了几句。
“这也没什么大碍,反正我夫君现在已经下葬,这里对我来说不过是个伤心地。既然有人不嫌弃,那你明日便将他带过来吧,我们谈好价钱,便可去衙门办理过户。”
苏芮的话刚落音,就看见琼枝急匆匆的走进来。
“夫人,二爷又来了。”琼枝愁眉苦脸地说。
卖房子不是小事,苏芮虽然办的隐秘,又叫牙刽保守秘密,但不可能不走路一丁点的风声,也许王叔源便是知道了此事。
苏芮沉思片刻,对着旁边的丫鬟红玉说道:“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