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正元节,这是一年一度年节最热闹的时候,祝长君一早出门访友去了,临出门前让她歇够觉,晚上带她去看花灯。
这可把顾时欢乐得睡不着了,早早就起来等着,可时辰还早,这会儿才上午呢。吃过早饭,她无所事事,顾嬷嬷索性建议她去元安堂看看祝老夫人。
“母亲病了么?”昨日她还和老夫人一起吃茶呢。
“听说是夜里着凉,今早一起来闹头疼,身子还隐隐发热。老人家年纪大了最是容易生病,小姐这会儿有空,不防去看看她。”
“这是当然!”顾时欢坐起来,赶紧吩咐凝翠去厨下熬些热汤,她换了身衣裳就过去。
祝老夫人戴着抹额,一夜不见,脸色便憔悴了许多。见顾时欢过来,笑得和蔼,“长君媳妇怎的来了?”
“听说母亲您病了,我来看看,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大夫才走,给吩咐了些药,正让人去熬了。你端的是什么?”
“暖身子的热汤,有退热功效呢,母亲还没吃早饭吧?先喝汤,一会儿儿媳陪您吃。”
也就一碗普通热汤而已,但顾时欢特地端过来,意义就不一样。祝老夫人心里暖烘烘的,觉得这儿媳妇平日虽跳脱了些,但人是极其孝顺的,每每上街也会买些小玩意回来给她。这样的改变着实令她惊讶,要知道顾时欢以前可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更何况还一口一口的喂汤给她。
老夫人喝得心满意足,儿子儿媳孝顺,孙子也有望,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于是那碗黑乎乎的苦药递过来时,她眉头也不皱一下咕噜噜就喝干净。
她得赶紧养好身子,日后还要抱孙子哩!
顾时欢不知祝老夫人因一碗热汤脑子里就畅想了一幅盛大场面,她端着空碗起身恭敬告辞,回到正院草草吃了些午饭就歇觉了。
......
祝长君回的时候,顾时欢还没睡醒,便在一旁榻上坐着看书等她,今日难得清闲一天,便想带她出门好好玩一趟。然而还没看几页,便听得一旁的人哼哼,身子拱来拱去,随后被褥又被踢开。
祝长君抬脚压住被角,那小女人不安分的踢了踢......又踢了踢,迷迷糊糊的醒了。
“夫君?你何时回的?”
“有一会儿了,睡够了没?”他俯身下去,鼻尖摩挲着她白嫩的脸颊。
“嗯,我这会儿起身吧。”
等顾时欢拾掇好,祝长君就准备带她出门。
她诧异问道:“不是说晚上看花灯吗?这会儿还早呢。”
“我们出去外头吃晚饭,吃完饭再看花灯,我已经在德馨楼定了雅间。那里楼高,视野宽阔,可以看见半个临安城的夜市。”
顾时欢不乐意,“原来不是要去逛街啊,只站楼上看么?”
他点了点小女人的鼻尖,“你也不瞅瞅你这肚子都多大了,万一在街上冲撞了可如何是好?”
“......好吧。”顾时欢泄气得很。
......
正元节是大越朝最受欢迎的节日,临安城的正元节更是热闹非凡,街道上轩车宝马络绎不绝,挑担的、摆摊的到处吆喝,还有来自各地玩杂耍的,总之,各处都是一片热闹。
顾时欢趴在窗户边看着这份热闹,自己却没份参与,实在馋得很,她再一次转过头,眼巴巴的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那眼神弱小可怜无助,需要上街走一走才能好起来。
可男人无视她恳求的眼神,心硬如铁,他好整以暇的坐着品茶。等她第一百零八次再转过头时,终于也忍不住了,喊道:“过来。”
顾时欢顿时希冀,狗腿的过去主动坐他腿上,还不忘献媚的亲他几口,“夫君呐~~”
男人扶着她的细腰,眼角笑意分明,却仍是不为所动,“不准许,这会儿人多,咱们先吃饭。”
“......”
白白献殷勤的顾时欢,死亡凝视他,气鼓鼓。
等两人吃过晚饭,天总算暗下来,街道上陆陆续续的亮起了花灯,不一会儿,整个临安城便是一片灯海。
十里长街灯火通明,仿如白昼,还隐约有管弦之声传来。
顾时欢的心更痒了,她好声好气的跟男人打商量:“我们就下去一小会儿好不好?呐,街边有个卖酒糟汤圆的,闻着可香了,咱们去吃一碗好不好?”
祝长君好笑,这拙劣的借口真是五花八门,“你这是什么狗鼻子,那么远的酒糟汤圆都能闻到?”
顾时欢倔强的看着他,去不去?
祝长君最后无奈,说道:“行是行,但只许在这条街走一走就好,人多的地方咱们不去。”
顾时欢欢呼一声,又‘吧唧’亲了男人好几口,率先下楼了。
……
街道上人来人往,还时不时有小儿嬉闹着跑来跑去,祝长君紧紧护在顾时欢一侧,心惊肉跳,生怕有人撞着她了。
而顾时欢欢快得如掉进米缸的老鼠,高兴的牙不见眼,东瞧瞧西看看,不一会儿却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祝长君问。
“嘘!夫君,你看前头那人像不像长缨啊?”
祝长君顺着视线望过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