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办妥了?”黑暗中一道女声响起。
额头带疤的男子跪在地上,“依您吩咐,安侧妃已经关在了东苑清潭,信也给七殿下留了。”
“你做的很好。你妹妹自会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女声顿了顿又道:“没有人发现吧?”
男子摇头,他做事一向谨慎,不过,偶尔也会留个心眼。
“东苑清潭那地无人敢靠近,您就不怕七殿下,并不在意安侧妃的安危?不肯冒这险?”
“无人敢靠近……那你不是人吗?”
男子一顿,转而笑了笑,似人非人罢了。
“你放心,卫儿那小狼崽子放不下她的。”
跟他父皇一样,痴情得很呢。
“皇后娘娘,那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额头带疤的男子从地上站起来,伏低了身子,把帽檐压低,却被皇后唤住了脚步,她犹豫道:“你确定,进了那地必死无疑?”
男子嘴角一弯,目光似狼虎一般凶猛:“必死无疑。”
皇后听到肯定的回答,挥了挥手,便让他离开了。
不是必死也无碍,她还有后招呢。
昏暗的淑芳殿里,逐渐响起一阵低低的笑声,断断续续,给人一种阴冷而又毛骨悚然之感。
*
翌日。
晏卫梳洗完毕后,净了净手,他回头看了一眼立于一旁的江信。
多日不见,人变得更加邋遢了。
他皱眉道:“你这又是几天没有洗澡?”
江信打了个哈欠,眼眶处泛着红,他有气无力道:“前两日蹲守了一家财万贯的大户,没有来得及下手,就被殿下您唤来了呗。”
晏卫用手帕将自己手上的水渍擦干,认真又细致。
他抬眸,语气冷静:“若是你帮我处理一件事,钱不是问题。”
“诶诶诶,我可没有看中你的钱。”
“那你说,想要什么?”
“殿下,先谈谈事吧,好歹我也算您的手下之一。”
晏卫挑眉,不可置否地笑了一下,他转身坐在椅子上,对江信做了个“你随意”的动作。
“……”
“这么简单?真的假的?”江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殿下就让他守着一个空屋子一段时间。
晏卫点头,江信
见他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才答应下来。
晏卫道:“若是三日后,我没有回府,请你带着那屋子里的主人走,永远不要再踏足丰裕国国都。”
“银两,我已经备下,足够生活一辈子了。”
江信怎么听着这话那么别扭呢?
有点像临别赠言,还是那种生离死别。
他越发好奇:“那屋子里的主人,谁啊?”
晏卫怔愣片刻,眸色逐渐黯淡,他起身走了几步,道:“……我的娘子。”
有些淡淡的满足感,但更多的则是浓浓的无奈。
江信见晏卫片刻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他思考了一阵,才恍然大悟过来,殿下就娶了安侧妃一人,而安侧妃不就是……萧瑶吗?
晏卫出了府门,门口早已备下了他的马儿。
“殿下。”小厮朝他请安。
晏卫眸色淡淡,他利落地翻身上马,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缰绳时,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立刻趋马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恭敬站在一旁低着头的小厮身上。
“倪四?”他轻声喊道。
小厮没有动弹,他皱眉,重又喊了一遍,那呆若木鸡的小厮才应了声。
小厮一下子跪在地上,浑身发着抖。
“殿下恕罪,奴才刚刚走神了。”
晏卫没有和一个见他如此害怕的人计较,他只是在想,这样的人,当了五年的差,这点胆子都没有,当初又是如何把他招进府的?
若他还有幸可以回来,他定要好好彻查一下府内。
“马厩那地方年久失修,修缮起来确实颇为麻烦,你多出点力,若是银两不够,尽管从府里支。”
小厮低低应声后,晏卫便收回眼神,策马离开了。
小厮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往府里走,一边小声抱怨:“倪四啊倪四,你可害死我了。”
*
围场。
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穿着盔甲,手握兵器,像一尊雕塑一般,直挺挺地站在一侧。
晏卫一袭金丝边黑衣劲装,窄袖紧腰,勾勒出紧实的肌肉,脚踩一双黑靴,简单而又充满力量。
“父皇,各方面都已准备妥当。”
皇帝应声,他看了一眼四周训练有素的士兵,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后坐在一旁,朝晏紫东交换了一下眼神
,晏紫东连忙道:“父皇,今日的狩猎主要是七弟来主持大局,儿臣从旁辅助。”
他顿了顿,又扭过头朝晏卫道:“不知,七弟准备的如何?不尽兴可是要受罚的!”
“哈哈哈,说笑说笑。”
晏卫看着晏紫东愉悦的面容,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说笑,他不过就是在提醒他,此事的隆重,出不得一丝纰漏。
不然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