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脆响。
徐嬷嬷刚想离开的步子停了下来,她站在门口,眼神不敢乱瞟,她低声问道:“殿下,娘娘,是出了何事吗?”
里面久久没有回话。
过了许久,她才看见晏卫脚步匆匆地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攥着一张纸,目光微沉地看了她一眼。
语气说不出的令人发颤:“她、人呢?”
徐嬷嬷眼睛瞪得极大,“娘娘不是在里头吗?”
晏卫皱眉,徐嬷嬷扭头往房间里瞥了一眼。
地面上撒了一地的粥,碎片更是砸的到处都是。她再往里一看,床上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连躺过的痕迹都没有一丝一毫。
“殿下,老奴千真万确看见娘娘躺在床上过,不过去煮粥的那会儿,没有注意。”
她看见晏卫的脸色越来越差,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低头认罚。
“都是老奴的错,没有照看好娘娘。”
晏卫眉头一刻也没有放松过,他稍微缓了缓自己的语气,“嬷嬷,你先起来。”
“吩咐下去,带人先在府里找,切记不可声张。”
徐嬷嬷连连点头,她赶忙起身寻人去了。
晏卫走了几步,忽然一拳砸在长廊的柱子上,顿时手指关节与柱子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他的拳头顷刻间流了血,与赤色的柱子裂纹融合在一起。
一道黑色身影出现在晏卫身后。
“殿下。”
晏卫收回手,拳头一松,自然垂落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滑落:“传我命令,四下搜寻安侧妃,切勿走漏风声。”
暗卫一应,瞬间又消失在他面前。
晏卫回到书房,将纸张往桌上一摊,他拧眉又看了几眼,眸色越发深沉幽暗,周身的寒气四散。
【若要安侧妃安然无恙,三日后的围场狩猎,你一人前去东苑清潭,进去后,安侧妃自会回到安王府。】
东苑清潭是围场里的禁地,里面猛兽比其他地方多的多,因从未有人完整地活着出来,那地自然而然被称为“死亡之地。”
四哥和五哥就是丧生于那地。
年少轻狂,想着能拔得头筹来讨父皇欢心,趁着无人注意,偷偷溜了进去。
等众人发现时,已是两具冰冷的尸身。
他们的肢体不全,血肉模糊,靠得还是身上仅剩的衣着来辨认的。
有人想要他死。
他眼皮微掀,用沾染着血的手把那张纸拿了起来,纸张触碰到火苗时,一点一点将它燃烧殆尽。
你一定要好好的……
*
“嘶–”
萧瑶动了动脖子,她猛地睁开眼来,这里简陋的一切映入她的眼帘。
她掀开被子,慢慢下床,摸着粗糙做工的桌椅,疑惑道:“这是哪里啊?”
萧瑶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她隐约回想起来,她当时放心不下肚子里的那团肉,于是翻出了出嫁那日随身带的包袱,吃下康王妃给的安胎丸后,就有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她听见他说殿下要见她。
于是她心慌慌地便打开了房门,男子低着头,身型魁梧,她以为是晏卫的手下,便没有多留意。
侧身而过时,不知哪里传来一股腥味,她强忍着想吐的冲动,但走了没几步,后颈一痛,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晃了晃脑袋,仔细想来,晏卫有意躲着她,又怎么会特意让人唤她过去见面?
桌子上放了几份糕点,量足够大。
萧瑶快步走到门边,拉了拉门框,果真被锁得牢牢的。
只是那人为何要绑架她?又把她关在这里?
*
安王府内,人心惶惶。
七殿下晏卫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更是不许旁人打扰。
颇有些山雨欲来之态。
没人敢议论,只是自觉地沉默着。
“这是前段日子里府里人的进出记录。”暗卫呈了一本册子上来。
晏卫翻开,只有短短两页,拧眉道:“都在这里了?”
暗卫回:“是的,殿下,属下发现有两人的名字多次登记在册。”
晏卫轻声把人的名字念了出来:“倪四?”
“是一名马夫,五年前入府的。”
晏卫看着册子上写的出入原因:马棚修缮。
“不过那日,他正当值,给您牵马的那位应当就是他。”
牵马
晏卫回忆了一下,有印象。他记得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厮,他不过就是吩咐了几句喂马的事,他就害怕得浑身哆嗦。
他把目光投向另一人的名字:何三。
出入原因:采买笔墨。
“何三是上个月
新来的账房管事,那日,他本应当值的却正好告了假。”
暗卫说完,见晏卫脸色突变,听见他道:“注意此人动向,不可轻举妄动。”
“是。”
“属下还有一事要禀。”
晏卫扬眉,暗卫道:“江信此人乖张,虽不按常理办事,但形式效率颇为了得。调查娘娘失踪一事,是否需要他的协助?”
江信确实有自己的行事风格,他也颇为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