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小春子,今年刚入的宫。”一旁,韩虎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在陈怀瑾耳边低语。
陈怀瑾嗤笑一声:“难怪看着刚才身手最差,自尽的动作都要慢一步。”
小春子咬着嘴唇,眼底满是惧意,全靠着一口气撑着没有倒下。
“小,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今晚只是被宫里的前辈,带着出的宫……”
说话的时候,他几乎不敢抬头。
陈怀瑾上前一步,掐住他的下颌,强迫着抬头看向自己。
自己则是伸手接过一个水漏,放在旁侧,声音嘶哑道:“水漏十下,说不出,一只手。”
小春子身子一颤,眼底泪水跟着就要涌出来。
“哭?哭也算时间的。”
陈怀瑾说完,便站直身子,将长刀架在他的手上。
滴答,滴答……
水滴的声音清晰可闻,时间仿佛都变得缓慢起来。
“十。”
陈怀瑾说了一声,猛地挥刀。
小春子猛地抬头,目眦欲裂,撕心裂肺地吼道:“我说!我全都说!”
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变成残废远比死更可怕。
尤其是在他并没有对幕后操控者,建立起足够畏惧的时候。
刀刃堪堪停在距离手腕一寸的地方,陈怀
瑾冲着他咧嘴一笑,忽然长刀微挪,移到手指头上,猛地砍下。
“啊!”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一根手指随着鲜血飞溅,掉落在地。
陈怀瑾随手将长刀扔回架子,轻飘飘地说道:“慢了。”
钻心的疼痛弥漫全身,小春子几乎要缩成一个虫蛹,但还是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出声。
两侧的狱卒看得一阵心惊肉跳,陈怀瑾的手段并不怎么血腥,他们在牢里还见过更残忍的手段。
别的不说,光是站在旁边那位年轻的少卿大人,审问犯人的手段可以说是层出不穷。
当初就有传闻,说犯人被袁千刃给虐杀至死,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一寸好的地方,整个人就跟一坨烂肉,完全想象不出来究竟遭遇了怎样的酷刑。
而陈怀瑾则是另一个极端,他的手段很简单,然而那一瞬间所爆发出的杀意,却是举世罕见般的强烈。
宛如面对尸山血海,无穷无尽的刺骨冰寒将人淹没,瞬间摧毁人的意志。
饶是你再如何铁骨铮铮,面对这种出声不对立刻就死的杀意,也会生出畏惧。
在他身上,你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像是个活人,只会觉得自己仿佛待宰的猪狗,毫无尊严可
言。
“说,谁派你来的?!”陈怀瑾又问了一遍。
小春子满脸肉疼之色,抬头看向他:“大人……小的说了,能保住一条命吗?”
哧啦!
话音刚落,又是一根手指飞落,只不过这一次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剧烈的痛楚瞬间将小春子淹没,他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脖子上血管暴起,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陈怀瑾抬手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神情漠然:“问什么,说什么,再有废话,死。”
小春子艰难地点头,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了,喘着气道:“小的自幼被……人给收养,送入宫中……平日里不会有命令。”
“这次……是上头的人下令让我们行动,如果小的不依言行事,必定会死。”
又是上头的人?
陈怀瑾面色不变:“上头的人是谁?”
“小的不知……小的从未见过更上面的人,就连这次一起来的人,小的也是第一次见。”
“你们怎么联系?”
“纸条,刻字,画像……总之只要能传递信息的东西都会随时出现,看见标识我们就能明白,那是给我们下的命令。”
眼见陈怀瑾不说话了,小春子似乎是为了
证明自己的价值,低声道:“小的猜测……宫中应该有一位负责传递消息的人,不然我们是没有办法在同一时间收到这些消息的。”
陈怀瑾挑了挑眉,有些意外这个小家伙,还挺有想法。
“行,把他带下去疗伤吧。”
几名禁军上前,将小春子给带走,同时又押了另一人前来。
面容刚一显露,他就感觉身旁钟百奎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瓮声瓮气道:“大人……那一夜,就是此人诱属下入的宫!”
“她?”
不等陈怀瑾询问,袁千刃便抢先一步道:“此人应该是储秀宫的宫女。”
“你认识啊?”陈怀瑾问道。
袁千刃摇头:“不认识,但我手中有各宫妃嫔及其麾下的宫女,此人名绣冬,是储秀宫荀贵妃最亲信的近侍宫女。”
被叫破身份,绣冬眼底掠过一抹慌乱,徒劳地挣扎着。
陈怀瑾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凑近她:“王贵妃是你的上线?”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绣冬咬牙道:“我只是看不惯这等欺男霸女的混蛋!所以才来刺杀!”
“你这谎撒得可真没水准。”陈怀瑾啧啧感慨,正准备汇报上去,就看见韩虎急急忙忙
地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