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都是咱们的。”
“石太医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一心钻研,只怕还没察觉,也有可能察觉了没发现不对劲。吴太医和李太医……”林棠沉吟,“他们才入太医院,尚不知白院使的心思倒也不是不可能。”
“等明日休沐,咱们回家当面问他两个。”她说。
林黛玉十分失望:“我本以为白院使和众位太医们不是这样的人。”
林棠道:“咱们与太医院本就是因利而和,又因利而散,不过常理。是咱们身份立不住,年纪又太小,所以白叫人看轻,以为能利用。”
林黛玉压住心中的气恼和失望,思索道:“今日与白院使表明了态度,将来上皇怪罪,他必不遗余力的把责任往咱们身上推。咱们没了爵位事小,只怕上皇借机牵连到父亲与义父义母身上。如今看来,白院使是心机深沉,善于体察宫中之意,又不择手段的人,他为了保全自己,很可能故意讨好上皇。”
谢家比林棠想象的要好得多。谢家的子女能学的,她和黛玉也全都能学,毫无藏私。太太和二婶子格外尊重她们,姊妹们也很好。白院使递帖子求见,太太并不问缘故,便专指出一处外书房给她们见人,还说往后在谢家,这里便随她们用。
“太医院不等到实在包不住火,必不敢让宫中知道,咱们至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林棠起身。
“种牛痘到症状结束只需不到十日,咱们现在去找太太。”她叫上人,带着林黛玉就去找梁月安。
梁月安出身仕宦大族,自小饱读诗书,深明礼义,又随父母各地调动,身为长女,教导家中弟妹,见识并不居于内宅之中。
与谢云正成婚后,她上侍奉公婆丈夫,下抚育子女,无不做得尽善尽美。又因谢家家风,男子若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夫妻之间没有姬妾,她与谢云正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她常与谢云正商议家中之事,谢云正也不避讳把朝堂上的事告诉她,让她知晓情势变幻。
年近四十,梁月安逐渐察觉,那些在朝为官的大人们,有时候还不如她活得明白。但世俗不许女子出门抛头露面,女子要贤良淑德,温婉端庄,在家依靠父兄,出阁依靠丈夫儿子,若无男子支撑,便无法在世上立足。
反观男子,不拘出身来历,只要学得本事,文能科举入仕,武可上阵杀敌。妻子不贤,便能休妻再娶。男子不纳二色,能赢得交口称赞,但女子略有不甚,便于名节有亏。
圣人说,“良才善用,能者居之”,世上为男者其实不如女子多矣,可即便是宫中自小受各位大儒教导的公主,也不如一个草芥出身的男子能掌实权。丈夫不如妻子的也多了,但几乎没有女子能越过她的丈夫,真正成为一家之主。
三从四德、男尊女卑、夫唱妇随,这些也都是圣人之言。
圣人们是认为女子非人,还是认为不论本人能为如何,女子就该比男子低上一等?
还是说……因为“圣人”们都是男子,所以才不顾彼此,说出这些前后矛盾的话?
想得越多,梁月安越觉得无力。
她从未把她思考过的这些告诉过任何人,包括她的丈夫谢云正和她的四个子女。
梁月安知道,女子在世上想要过得好,夫家和丈夫的选择是重中之重。
正是因父母将她嫁到了谢家,她才不似有些女子——比如皇后娘娘——过得看似尊贵,实则内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或是如她认识的几个女子一样,被夫家公婆丈夫拿住一些似是而非的错处,几乎明目张胆的折磨。
所以她教导女儿们,不管在学里学了多少男子该学的道理,也要表现得温婉贤良,还从宫内请来嬷嬷们,让她们学后宫阴私,人心叵测,又早早给大女儿选定了自家堂侄做夫婿。
梁家虽不同谢家一般,子弟几无蓄姬纳妾者,但清儿未来夫婿公婆的人品她都信得过,清儿真受了委屈,爹娘兄嫂也会护着清儿的。
还有二弟妹的娘家颜家也是极好的人家,明哲那孩子如此出息,两家虽还未定准,但她与二弟妹心中皆有了默契,若两个孩子合得来,将来给她们定亲成婚自是顺理成章。
可惜她看得出来,沁儿对明哲并无超出对兄长的喜欢,明哲对沁儿和对年节里见的别家亲戚的姊妹是一样的,谦恭守礼至极。
她本以为是两个孩子都还没开窍,可她两个新闺女来的第一日,她便发觉明哲看玉儿的眼神不一样。
原来这孩子的缘法竟在这里?
但明哲若真对玉儿有意,只怕这桩婚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林家无子,棠儿终究非林大人亲女,或许林家已有默契,是想让玉儿招婿传嗣。
明哲是二弟妹兄嫂的长子,十三岁的秀才,如何能到人家为婿呢。
她也看到了棠儿和玉儿眼底的野心。
世上千万女子,出了这两个孩子,她想知道,她们会不会如平阳昭公主、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