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粮食,二则,是为了趟路!”
“趟路?此话怎讲?”王钦若听得似懂非懂,迟疑着追问。
“就是亲自试试,用雪橇从冰面上走,能不能行得通。下官已经把雪橇的做法传了出去,也把京东东路米价即将飞涨的消息传了出去。有足够的利润可赚,相信南边的米商,不会视而不见。”韩青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解释。
不待王钦若回应,他又一次长揖及地,“所以,下官恳请王相,命令沿途厘卡,不准刁难任何运粮的商贩。如此,下官顶多再跑一趟即可。其他缺口,自然有闻讯而至的米商,全力填补!”
这才是他今天,反复拍王钦若马屁,并主动分功劳和钱财给此人的目的。
打经济战,五大姓联手也好,八大姓联盟也罢,对受过二十一世纪股票、期货蹂躏的他来说,都是插标卖首!
他唯一担心的是,五大姓输红了眼睛,利用家族的影响力,唆使地方胥吏,阻拦并拖延外地米粮运到青州的时间。
那样的话,他自己哪怕再去购买十倍粮食,也缓解不了眼前危机。
所以,韩青必须把王钦若这尊大佛搬出来,避免地方官员和胥吏们拖自己的后腿。
而王钦若再没担当,也应该知道,这种时候选择置身事外,等同于放纵猛兽吞噬百姓血肉。一旦有大量百姓饿死,他损失的,便不止是做官的名声,甚至有可能毁掉整个仕途。
“嗯——”果然,韩青的话音刚落,王钦若嘴里立刻发出了低低的沉吟。
作为十一世纪的副宰相,他不懂股票和期货,也不懂什么经济学。但是,他却远比韩青更懂得政治斗争。
稍加琢磨,他就明白,韩青担心地方官吏阻拦外地米粮运往京东东路,绝非杞人忧天。
而如果他不表态,五大姓即便无法让粮食价格继续上涨,却仍然有机会,跟韩青再斗数个回合,最后各退一步收场。
如果他按照韩青的请求下令,让沿途厘卡,不准刁难任何运粮的商贩。就等同于彻底站在了韩青这边,双方这一轮的胜负立判!
“恩相,光下令给沿途厘卡还不够。下官请求,带领转运司的同僚,去监督沿途各厘卡码头,为粮食和盐巴运来青州护航!”正犹豫之际,丁谓的声音,却忽然在他耳畔响了起来。带着如假包换的决绝。
“谓之所言甚是!”王钦若器重丁谓,也相信丁谓的判断力,立刻笑着轻轻点头,“你尽管去,老夫这就写了手令,送往下面州县。若是有人,敢故意阻拦粮食北来,老夫拼着落个残暴之名,也有一个砍一个,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