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阳川侯,小奴乃是昔年秦蕴华宫的主管,名唤清韵。侯爷有何吩咐,但请吩咐便是”
“清韵!恩,好名字!”卫突军好整以暇的扶着腰间的宝剑剑柄,来回踱着步子,他不着急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只闻唰的一声,卫突军拔出宝剑,凭借手腕的力量,在清韵的头上舞弄出几个剑花,剑尖直指着清韵的脑门,轻声的问着:”清韵,秦家当年从长安败走,五将山我家高祖曾寻传国玉玺而不获,后来方知是落在了姚登手里,可是其余封诰、祭天、行文各玺皆不知下落。”说到此,卫突军宝剑再舞一个花样,干净利落的归入鞘中,满面微笑的看着清韵不语。
清韵心中其实完全明了卫突军真正的意图,所谓玉玺不过是托词而已,如今事过境迁,秦立国也这么多年了,秦的玉玺再急着寻也没这么问的,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告诉他们,一旦有虚妄之语,他卫突军立刻会借此杀了他们的。
“回禀侯爷,清韵虽为阉人,但多少还知道些进退,那冲寇小儿,怎如万年秦王般高圣,难明春秋大义的,小奴等多年在宫里任职,早盼天王早日入主,自然也替侯爷等贵胄,准备些俗物。”说完,连忙回头向另外两人使个眼色,洛付两人立刻各引几名军校向后宫而去。
卫突军微笑着点点头,突然俯下身子,眼瞧着吴清荟在清韵的耳边悄声问道:”那清韵,本侯现在问你,这女子是何等身份啊?”
“回禀侯爷,此女子……此女子……是……是小奴……”不等清韵说完,卫突军已经立起身,抬起一脚,将清韵踢倒在雪地,血立刻从老人的口鼻中涌出。
“老阉奴,本侯给你面子,才提问你。不想却纵容了你!”方待他再补上一脚,却听的一声娇喝”住手!”,扭转身正好与怒气勃发的她对上了目光,一时间卫突军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不仅仅因为她的美貌,更是被她发自内心的那种愤怒,所震撼。
吴清荟心中已然明了,自己的身份明显引起了卫突军的怀疑,清韵正想办法替自己遮掩,但显然一时间实在难以找到好的理由,连忙出面干预。
“这位姑娘,既然身处秦宫,又得清韵的多方维护,想必身份自是高贵。小将卤莽,惊扰芳驾,还请恕罪。”说完卫突军拱手行了一礼。
“哼哼!你绕来绕去,无非是想知道本公主的身份,便说与你就是了。”说完,看看面前已经被震住的,高高大大的年轻将军,脸上做出更加高贵的神情,心中却阵阵窃喜。她心中自然有所计较的,若是卫突军对自己身份没有忌讳的话,论杀论剐,早不用这么罗嗦了,因此索性顺着卫突军的思路编下去,才能有一线生机。当然同时被震住还有躺在雪地上装昏迷的清韵。
“本公主乃是大秦平原公幼女,当年随同父兄,长安勤王,天王亲诰,和敬公主。”嘴上虽然稳当,心中却一阵寒战‘倒,实在想不起来第二个公主的封号了,只能把记忆中的一个和自己姓名谐音的公主封号拿来充数了。‘
“啊,”卫突军曼声应着,一面优雅的躬身俯首,单膝跪地,竟然施以君臣之礼,”大秦安远将军,阳川侯卫突军参见公主殿下,恭请公主千岁安好!”他这一跪,身后的十几名士兵也呼啦拉跪倒一片,同声高呼。吓的清韵不敢再躺着,连忙爬起来也跪在她的身边,不过抬头看她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如此局面,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连忙在清韵的示意下,半侧一下身子,轻声言道:”阳川候起身吧,”眼珠转了转,又接着说道,”你付家大秦的臣子,如何却跪吾姚家大秦的公主,本宫受不起的。”
“启禀公主,当年天王五将山殡天,实乃冲寇所为,吾家高祖曾极力回护勤王。又尝言,‘杀陛下者王兄襄,非王之罪,愿不枉法。‘好教公主知晓,现天王亦曾传檄天下,我付家之秦实为臣工,权守庙堂,若寻得天王延祚,定归社稷。”
这番话,说得她一头雾水,仅能听懂十之一二。清韵了解她的底细,不禁又提起一颗心来,却惊佩的看见,她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冲向大殿盈盈一拜,那哼声又婉转成啜泣的呜咽声。
拖延了一会时候,洛付赶着驴车而来,车上高高堆着丝绸锦缎,看着卫突军及一众士卒欣喜的目光,她终于醒悟过来,这个时代,原来绸缎是可以当钱用的。不过几个老太监明显还是有所保留,手中还会有更好的如玉器啊,珍玩啊之类的东西,却只先拿来了这些。洛付和李良楝两个人也非常机警的觉察出,众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变化,均不敢多言,只是互相回复几个暧昧的眼神之后,便都佝偻起身子,等候卫突军的发落。
其实卫突军根本就没想太难为他们几个,他志存高远,以前在父兄的阴影下,原以为此生是没有什么奢望了,谁想家园被令狐占破了之后,居然被付如海相中,尽管有诸付百般的阻挠,仍器重有加。这次借着七年之盟即将满约的机会,终于可以领着2万鲜卑族精兵独当一面了,他自然不会随便杀几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立威的,有什么意思?上天眷顾的男儿,要杀的是那些英雄豪杰!杀的是领兵的将军,庙堂的高官,掌权的国君。
况且,自从高祖皇上前脚刚刚杀戳了姚登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