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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周再回到教室里,沈栀恍惚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很久。
说起来还要感谢沈振安给她打得披头散发又糊了半脸的血迹,让她从学校被120接走这件事只见其人不闻其名,至少D6班里没人知道她这些天发生了什么,看她嘴唇苍白满脸病容憔悴,只当她是病了一个星期将将初愈。
早自习的清晨一如往常,掺着早点味的闲聊和抄补作业的奋笔疾书和谐地交织在一起。沈栀问前座的女生借过两次笔记,一来二去,算是除了许娓娓,在这个班里唯一能说上话的新同学。
女生叫张筱菲,平刘海齐耳短发,戴着副有点厚的大眼镜,见沈栀回来上课了,回头关心道:“我听娓娓说你病了,现在怎么样,好点了吗?”
沈栀朝她笑笑,“好多了。”
张筱菲说:“那就好。”然后把自己的几科笔记递来给她,“这些是这几天的笔记,给你抄,有看不清的地方你再问我。”
笔记简彤已经给她总结过一份了,但这是别人送到眼前来的好意,沈栀没拒绝,接过来放好,和她说:“谢谢你。”
张筱菲转身回去了,沈栀看着窗外失神。
她烧过来的这两天,手机也整整静了两天,汪也没有跟她联系,电话短信只字片语都没有,她早上睁开眼看着什么未读消息都没有的屏幕,心里说不出来难不难过,只是空落落的。她很想找他,可是她脑子里现在一半糟乱一半空白,糟乱的那一边是她还没能想明白陆璟之对她来说算什么,空白的那一边是想不明白就没办法给汪也的解释。
不联系也好,汪也说的对,都冷静下吧。
好在她的生活里除了这些让人愁肠百结理不出头绪来的错综纠葛,还有其他的东西,譬如月考。
新学期第一次月考的时间已经定下了,还有二十来天,就在愚人节过后。沈栀落了一个星期的课,虽然有简彤给她挨堂补习,可她高烧一场之后,大脑像迟钝了似的,学会的几乎都忘光了,更何况连简彤都无能为力帮她的数理化。
除了一早一晚的上课放课,沈栀一头扎进书里坐在教室温故知新了三天没动,连饭也不去食堂吃了,楼下小卖部随便买点什么,半袋饼干两片面包,一天的饭就能解决过去。
直到星期四晚上下课,许娓娓终于把她从椅子上拖起来。
“你今天说什么都没用啊我跟你讲!你必须和我去食堂吃饭!必须!”许娓娓收拾书包向来粗暴,敞口——扫进去——合上,再往肩上一甩一背,拉着沈栀就走。
沈栀在位置上坐了一天,猛地站起来双腿木得使不上劲,踉跄了下就要往前扑,身后几个男女生看见了就笑。
“瞧一到饭点给许娓娓急的,且恨不得多长两条腿四肢着地一块撒丫子往食堂跑!”
“娓娓你悠着点,沈栀这小身板可不够你拖几米的!”
许娓娓回头就朝那个说她四条腿的男生问候了声你大爷,笑骂,“我要真四条腿就先给你掀那儿在你身上来回跑个八百米!”
许娓娓走到哪都能跟人打成一片,F10玩出一拨,E4再玩出一拨,现在到了D6,没两个星期,又招了一帮志同道合的天天课间狼人杀,杀着杀着杀出友谊来了,连带着沈栀都沾光不落单,看她被许娓娓拖得都快栽地上了,有个女生搭手扶了她一把,朝她乐,“腿麻了吧?我就看你一天天坐那儿跟长在椅子上似的,早该出去过过风了。”
前呼后拥从教学楼出来,一拨人在操场上顺路一段之后,各有各处去,互相打了几声招呼明天见,往一食堂的方向就剩沈栀跟许娓娓。
许娓娓今天看起来格外高兴,走路还真是恨不得四条腿似的蹦着走,沈栀问她:“今天怎么了?这么高兴。”
许娓娓眼睛眨了眨,“很明显呃?”
“很明显。”
“唔我跟宁洲和好了。”许娓娓拨拨后脑勺,“他好像突然就顿悟了你知道吗阿栀?”
“跟我道歉,还给我说他知道问题结症所在了,保证下次如果再有类似情况,多难办都不会像这样了。至于这次已经说出口的,他说等运动会家长开放日时,当着我面跟简彤她妈说清楚!”
许娓娓边说边回忆,想到什么时,抑不住的笑爬上嘴角,她想忍下去,可是忍不住,嘴角越裂越大,几乎笑开了半张脸。
沈栀看着她笑,慢慢也跟着笑了,问:“跟他和好了,就高兴成这样了?”
“是啊。”许娓娓大方承认,她的情绪永远热烈直白,“你不知道,阿栀,我这些天虽然也还好吧,可就老觉得缺了点什么!就像是捡着了98k但是没有8倍镜!不圆满!你懂吧?”
“我懂。”沈栀说,又问:“然后呢?你就原谅他了么。”
“原谅了啊。”许娓娓说:“但是我那时候还有点失落,我想完了,和好了,以后应该就没有削了皮的苹果跟剥了壳的栗子吃了,怪叫人伤感的!”
“结果我就问他了,我说我要原谅你那我以后还有这些吗?”许娓娓说到这,又想到中午时的画面,宁洲的回答让她心里像是又长出一颗心来,因为一颗不够,要两颗一起砰砰砰砰地玩命跳才能表达她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