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打鬼子那会儿，东升船业给我军捐过两架飞机，一批弹药，并多次提供过海上帮助。”霍灵均眉锋一扬，“谢少，这一笔笔恩情我们一直记着，从未敢忘。”
“你的难处我能理解，也因此没敢在何友生的眼皮子底下，向你伸手借人讨物……这两点要求，还请你施把援手，我等铭记在心……”
“停！”谢思楠手在他面前一挡，苦笑了下，“你不就提醒我好人做到底吗？”
国内的战况他也看得分明，一方资源雄厚，一方得了人心。
从古自今，得人心者得天下，一切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他们谢家虽然不一定要留在国内发展，早期做事之前，也没想过要让他们承下人情，可既然前期都已经交好了，没有这会儿得罪的道理。
“东西可以给你，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东方号’配有船长、大副、二副、三幅、厨师、水手长各一名，水手六名；轮机长、大管轮、二管轮、三管轮各一名，机工六名。”谢思楠道：“这22名员工，我希望你们在冲突时，尽量帮我保全。”
“好！”霍灵均拍拍他的肩，“把这些人的名单给我吧。”
谢思楠点点头，“等我一下！”说罢，他推开椅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带回了名长衫老者。
“给你。”一份带有墨香的船员名单，杵到了霍灵匀眼面，谢思楠迟疑了下，指着纸上写的船长王忠庆说道：“上船后你不防先联系他，依照他对‘东方号’的熟悉度，也许能帮你一二。”
霍灵均认真看了一篇，叠巴叠巴装在了衣服的内兜里，“放心！还有谢了！”
谢思楠勉强笑了一下，冲老者一颔首。
老者取下夹在腋下的两个文件袋，只见上面分别写着：码头分布图，“东方号”船体图。
为了便于管理，哪条船停在哪个地方是有规定的，只不过考虑到安全性，所停位置也会经常变幻。
老者从文件袋里抽出最新一期的码头分布图，霍灵均忙把桌上的杯子杂物拢到一边，腾出位置，便于老者将图纸在桌上打开。
戴上眼镜，老者拿出放大镜，手在图上移动了两下，标有“东方号”的红色字迹在镜下闪了出来，“位置在10点钟。”
霍灵均确认了下，冲两人一拱手，“多谢！”
“叩叩！”
屋内一静，谢思楠抓起还没打开的船体图，往霍灵均怀里一塞，冲老者一摆手，示意他把桌上的分布图收起来。朝外问道：“什么事？”
“二少，何市长带人来了。”
谢思楠一窒，“人到哪了？”
“仓库大门口，正往里走来。”
谢思楠瞪了霍灵均一眼，绕过桌子走到后墙处的窗下，朝上一指，“你走这里出去，快！”
这道墙与仓库共用，爬出去就到了外面。
扫了眼不大的窗户，霍灵均冲谢思楠点点头，将船体图卷巴卷巴掀开衣襟，往腰侧的皮带内一塞，搬过一把椅子踩在上面，轻轻地卸下玻璃窗递给谢思楠，人往上飞速一蹿扣住窗台，两个胳膊肘一用劲，他便钻了出去。
窗外是片旧物堆积处，墙下停着艘弃用的旧船，霍灵均踩着船沿，跳了下来。
冲屋内的装窗的谢思楠挥了下手，隐在了旧船下。
抬腕看了下表，离和方仲元约好的时间，不远了。
借着一个个旧船体，碎木板，霍灵均避开何友生及其带领的警卫，飞快地容入了人群，朝约定的地点跑去。
这是个早已被人弃之不用旧茶寮，虽破败不堪，隐避性却还好。
到了近前，不但方仲元已在翘首张望，就是谢义、孟哥也赶过来等在了里面。
“怎么样？”方仲元迎上前，“拿到了吗？”
“嗯。”霍灵均从衣襟下掏出来，冲他扬了扬，“在这里。”遂看向谢义、孟哥，问道：“人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两人颔首，“为免引人注目，散在了四周。”
霍灵均环顾着看了下，注意到人群里几个随他，从春城而来的熟悉身影，对两人赞道：“很好！”时间来的很及时。
谢义扯过一张缺腿的桌子，吹去上面的灰尘，一只手抬起缺腿的一角，对霍灵均道：“在这看吧。”
图纸在桌上展开，霍灵均看了下上面的标注说明，发现它更像一张简易的制造安装图，很是详细，如：船底结构，舷侧骨架，甲板面积，工作舱室、生活舱室、贮藏舱室、仪器设备舱室……主锅炉、传动装置、轴系、推进器、各种仪表……门窗、梯、栏杆、桅杆、舱口盖……
“是不是拿错了？”方仲元疑惑道。
霍灵均正待回答，突感口袋里的暗哨一阵颤动，将手插在兜里感受了下传递的信息，他掏出随身带的钢笔，将图一翻，在背后写下了一组组数字，卫兵32人，船员22人，甲板集装箱23个，1点钟、12点钟、17点钟三箱装的是弹药；4点钟、9点钟、20点钟三箱装的是毒蛇，19点钟四箱移植的曼陀罗，22点钟两箱装的鬼面蜘蛛，余者为仪器。
生活区舱室，20号、36号……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