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跑出来,哎呀,这出了一头的汗。”
柳大嫂指着从屁股银行里取钞票,家里养了一头小猪,鸡也养了不少,每天早上跟打仗一样。
大队虽然成立了饲养室来养牲畜,可也没说不让社员在家自己养,只要自己愿意,每年年末可以跟大队一起,卖到供销社。
有的社员家里,就从家里人的口粮让出来一部分,再从沟里薅点猪草什么的,家里也能养起一头小猪。
柳大嫂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那些人一听柳大嫂不是故意迟到的,心里都能理解,谁家不是这么过日子的?家庭主妇没有不忙忙叨叨的。
柳大嫂终于挤了上来,舒服的感叹:”哎哟,从早起到现在没歇过脚,给俺累的不轻,俺就坐这吧,咱们挤一挤,还能暖和些。“
大家顾不上抱怨她,只想她赶紧坐好,赶紧启程跑路。
这骡子车得走上2个多小时,林谷雨可不想这么长时间一直对着柳大嫂。
她把肚子一挺,悄悄往外推了推包袱,一脸歉意地看着柳大嫂,“大嫂,要不你去下一辆车坐吧,那
边还没坐满。我这肚子大了,喜欢宽敞点,如果挤着就不好了。”
后面有跟她相熟的人也在喊她,“东明婶子,恁来俺旁边坐吧,刚好还剩一个人的位置。”
柳大嫂讪讪的,“那行,那俺去那边坐吧,你这肚子也大了,俺别再碰着你哪儿就不好了。”
林谷雨还是微笑:“可不嘛,大林子就想要个闺女呢,我这胎他看的可重了。”
柳大嫂:“···········”臭不要脸!当谁家跟你一样稀罕丫头呢。
***
雪鸭湖水库的位置很特殊,十几条小河流从西北往东南低处奔腾,都流经这里,最后汇成一股大河注入淦江。
淦江算是颍水的中上游,颖水水系紊乱,中游的水下不来,下游的水又流不出,这样就造成了淦江沿岸“小雨小灾、大雨大灾、无雨旱灾”的局面。
附近的百姓深受其苦。
据说,在这里修建了雪鸭湖水库之后,预计的效果就是能够很大程度上减缓下游地区的洪涝灾害。
一路上都是黄泥巴路,路面坑坑洼洼,车上又坐了那么些人,骡子车本身走的就不快,晃晃悠悠走了两个多小时,林谷雨一行人才到民工挖水库的地方。
哪怕林谷雨自诩现在身子骨健康,可晃了这么久,的确是有些头晕,还有腰疼。
走到半路,黄英往她身后塞了一个装衣服的包袱,她这才舒服了些。
好在,总算时候到了目的地!
一队的几个妇女同志下了车,看到这样一副宏观场景,顿时震惊地长大了嘴巴,“俺滴娘哎,这水库可真大啊!”
“嗯哪,俺还以为比咱们大队前面的柳河大不了多少呢,咋也没想到这个水库挖的可那么大!”
“嘿,要不能征招那么些个民工?咱们村子里几千亩地才用多少人干,几百个人!这水库一看就是大动作呀。“
”要不说社会主义好啊,搁以前,咱再也想不到能给咱们老百姓修建一个这么大的水池子,这下好了,再也不怕下雨雨水淹了地,也不用怕老天爷不下雨啦!”
“是啊,还是新社会好,去年还给咱们田间地头挖了那么些水井,今年种地光浇水这块,就能省好些功夫。”
“俺现在就盼着啥时候俺家
里能给打口井,俺就再也不用跑那么老远去打水了。”
“那可得等着了,说不定建成了gc主义,你这想法可能还真能实现。现在啊,还是挨着河方便。”
“住在离河边近可不就是有这个好处,可你想啊,哪天雨下的多了,没准儿把房子院子都给你淹了···········”
雪鸭湖水库旁边,划了很大的的一圈,把整个水库要覆盖的地方圈了起来,看上去占据的面积很大。
周围的高地上搭着很多草棚子,零零散散地搭着几件衣裳,破破烂烂的全是补丁,一看就知道是民工们住宿的地方。
民工们现在正在水库中间的工地上干活,工地用一个绳子围了一个小圈,圈子里头是工地,闲人勿进;圈子外面是居住区,允许家属探望。
林谷雨她们下车的地方在外圈,离工地还有些距离。
放眼望去,远处的人跟麦苗大小差不多高,你来我往的;
仔细看还能看出来,有的人挑着担子、有的人推着独轮车的,竟然还有一个人推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车在土路上滑行的。
林谷雨还挺好奇那是啥玩意的,以前从来没见过!
虽然看不分明,可还是能感觉到水库里的众人挥汗如雨,干的是热火朝天,好不热闹。
林谷雨一只手挎着一个包袱,另一只手掐着腰,慢慢往小圈方向走,黄英帮她提了柳婆子给柳文元的那一个。
柳大嫂像是变了一个人,在村子里眼皮子浅又爱说话,到了外面,竟然很老实,下了车一声没吭,只跟在两个人旁边东张西望。
黄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被镇住了,不确定地问:“三嫂,这么老些人,咱们去哪找他们呀?”
林谷雨自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