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臣,海伯贤,东海仙客。”
刘彦听了名号,暗有所思,抬起折扇说:“令弟既然在待客,就不能厚此薄彼。如此不但恼了那位海兄,我等也把他得罪。”
“我看,不如上山一会其人,共同论诗,如何?”
糜氏兄妹被他带动兴致,皆点头附和。
任元芳看着刘彦,越发觉得此士非常,呼来家人准备午宴后,便请着众人登山,去往‘元洲待客竹亭’。
那竹亭建在半山竹林内,林中有一书斋,任元洲平时都在斋中炼道、究经。
众人走有二里山路,来到翠荫竹林深处。
见东面一座竹亭,里面有四人,一人研墨,一人斟酒,一人读诗,一人旁听。
读诗之人,身着锦缎,玄带束发,耳边戴一朵簪花,一派风流公子气貌。
阿九、糜氏看到此人后,相视一眼,皆因那人不是肉身之体,而是阴神之身。
常人肉眼无法分辨,但二女看出来。
阿九传音告知相公,又说:“除他之外,亭内还有一人也是阴身,有香火护神,看着像鬼,没什么道行。”
刘彦视若寻常,也不文光入目探看,转顾亭内旁听文士。
见此士有剑骨,坐姿中显正直,气貌文雅,眉宇俊朗,一寸青须,面如冠玉,二十五岁左右。
此人即是任元洲。
任元洲感应众目,转顾看到兄长带着糜氏兄妹、刘氏主仆过来。
其中,刘彦让他有似曾相识之感,仿佛以前何处见过,但却面貌陌生。
元洲出亭相迎,读诗之人随后观望,看着刘彦身后阿九、糜氏,眼眸透出神采。
“这便是舍弟任元洲。”
“这位乃新安名士刘彦昌。”
任元芳含笑两边引荐。
刘彦与任元洲互看彼此,同施揖礼。
“昨日从两位糜兄口中,闻得任兄之名,今日特来拜访。”
刘彦说罢,糜松怕元洲轻视了,跟着说:“刘兄乃大才之士,非比等闲之人。且,与任兄有一番因缘。”
任元洲闻言,也看出刘彦不俗,暗觉糜松话没说完。
这时亭内扬起话音道:“即是大才之士,何不来与我结交?”
众人寻声顾看,说话者正是‘头戴簪花,读诗之人’。
刘彦转问元洲:“可否引荐?”
任元洲请他入亭,手比引荐说:“此乃东海仙客,海臣海伯贤。”
那海公子眼带两分傲藐,拱手做礼数。
刘彦见礼道:“原来是海臣兄,在下刘彦昌,早闻足下大名。”
海公子问他:“你如何知我?”
刘彦笑说:“前日我游赏落龙山,在岭上酒家歇脚,从几个书生口中听说‘海门出现一位风流才士,气宇轩昂,才冠古今,姓海,但不知名字。’”
“今见海臣兄,我想他们口中之士,大概就是足下。”
海公子哈哈而笑,十分受用其言,收了眼中傲藐,道:“诸兄过誉了,我岂敢当‘才冠古今’四字,要说‘才情不俗’倒能受之。”
闻听其言,众人各有神态。
刘平暗说:“此人好厚的面皮。”
刘彦问道:“我来时听有人赋诗,可是海兄所作?”
海公子揭起桌上诗作说:“非我所作,乃是元洲之作,请我与他修改。刘兄你看如何?”
刘彦接下品读,少许后侧视任元洲,道:“任兄此作尚可,但入不了佳作。”
海公子显笑说:“刘兄也觉得尚可?看来足下果有大才,可否写了一诗与我等一品?”
刘彦问:“以何为题?”
海公子道:“无题,刘兄任意为题作一诗。”
刘彦点头敛袖,走到桌案前,借着取笔侧目一看研墨的鬼书童,认出其面貌,正是温良功!
暗自心说:“被文君说中了,你我确是有缘。”
“难怪两位仙家都寻不着你,原来失魂被人拘役,成了‘鬼仆’。”
“我尽力与他献殷勤,看能否博得欢心,把你讨要过来。”
想着,刘彦扫去杂思,提笔写诗句。
众人在旁围观,见他四句诗写完,竟是: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飞入水中都不见。】
诗名《咏雪》。
写完后,刘彦落笔一手背后,一手比给海公子品鉴。
海公子如见明珠,揭起诗作朗声品读,读完惊赞道:“刘兄大才,此诗真是难得之佳作!”
刘彦这首《咏雪》诗,是特意针对他来写,专门写来这‘儿诗’,以迎合海公子的鉴赏能力。
但不止海公子一人觉得好,任家兄弟、糜氏三兄妹,刘平、阿九各都品出最后一句‘妙处’。
糜松迈前道:“刘兄此作,前三句平平无奇,然到第四句,却把飞雪‘动静’‘消融’、‘妙化’写入其中,如让人看到【雪落静水】之景。”
“如此一来,前三句霎时间万雪纷飞,千变万化,尽在全诗之中!”
“佳作!佳作!”
海公子欣然点头,道:“你所言甚是,刘兄此作最妙之处,就在最后一句。我便仿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