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主人让小人转告三位公子,今日改在怡红院设宴。”
“我公子说,酒楼吵闹,不是叙话之地……”
杭州,西子楼前。
刘彦五人刚到,门前两个林家仆人便恭谨迎面,转述公子之言。
这是昨日他们商量好的,先将贺生请至杭州,再引至怡红院,酒席宴上招来瑞云,看他反应神态,一探其心。
刘彦笑与万山、明渊相视,分顾之洲:“承平有此美意,我等当客随主愿。”
贺之洲点头,嘴边有话却不好讲出,跟着三人和林家二仆去往怡红院。
行至门前,一仆跑进去通禀。
不久林承平含笑出迎,老鸨蔡氏跟随其后。
蔡氏一眼环视,才知林大公子请的人是昨日三位贵客,不想还有贺之洲。
“蔡妈妈可还认得我等?”
刘彦一语笑问,扯回老鸨心思。
蔡氏笑颜寒暄,都是些逢场之言。
主客进门,刘彦路问承平:“今日在哪座园子做客?”
林承平道:“小弟与蔡妈妈说好了,就在冬园布置酒席,今日让衣云陪席!”
“哦?”刘彦笑顾他和老鸨:“衣云娘子可答应?”
承平道:“她自然答应。”
老鸨眼眸惊奇,不知这林家公子、小姐打的什么算盘,心说:“陈霞仙自来我这躲灾,洁身自好……”
“今日却要与人陪酒,看来这位刘公子果真非比寻常。”
“说不准啊,她与刘公子暗下私通,想在我这里做成好事。”
蔡妈妈越想越偏,配合林公子说:“我家女儿仰慕公子,换做旁人她未必肯,若是公子,那便另当别论。”
承平附和:“衣云一听请的是刘兄,当即便同意。”
刘彦点头,对贺生道:“衣云娘子才貌双全,不是寻常勾栏女子,且懂得相术,能断人吉凶,实属奇女子。”
贺之洲几分好奇,但更挂念另一女,思虑着在酒席上使个脱身计与瑞云见上一面。
这时一女从冬园出来,低头背对众目去往后院。
他蓦然看一眼,似曾相识,没能认出此女便是瑞云。
瑞云进到后院才回眸一顾。
见海棠又从冬园出来,寻到姐姐说:“贺公子来了,等会姐姐就能与他相见。”
瑞云手捧心口暗自期盼。
……
“这是余杭名士贺之洲。”
“原来是余杭贺公子,妾身早有耳闻。”
冬园梅堂。
刘彦随手引荐贺生,霞仙轻纱遮面,款款见一礼。
老鸨适时说:“娘子好生待客,我去让人备茶背宴。”
霞仙轻点头,转邀众人入座,提壶斟酒,一人敬上一杯。
敬到贺生时,她打量问:“贺公子有心事?”
贺生接杯微愣,想到刘彦先前说‘此女懂相术’,便自解疑惑,分顾众人道:“小生心中却有一事……”
“不知小姐能否设法,使我一见瑞云?”
刘彦等人各有神采。
陈霞仙迟说:“瑞云容貌已不复从前,只怕贺公子见到她后夜里惊梦。”
“我看还是不见为好。”
林承平接表妹道:“之州兄怕是不知,那瑞云如今脸上生出一块黑墨,难以入目。”
“半夜见她,如见鬼夜叉。即便白日看到也晦气。”
“衣云娘子容貌更胜瑞云,就算瑞云姿色复回,也不能相比。”
“此间无外人,衣云何不摘下面纱,让之州兄一睹芳容?”
霞仙轻点头,玉指摘面纱,好似拨开清云见明月,让贺之洲一眼惊艳。
数息后他恢复过来,赞道:“小姐面赛芙蓉,目如秋水,只论妍姿,胜过人间无数女子。瑞云亦难敌。”
霞仙追问:“若不论妍姿容色,妾身可能胜过瑞云?”
“那便不相伯仲。”
贺之洲背袖而谈:“我见瑞云赛金菊,其貌入我心神。就算此菊枯黄凋零,当日盛开之容,仍在我心目存留。不改其颜色。”
“小生这里有五两薄银,虽是不多,我却只有这些了。”
“恳求大姐成全小生,让我与瑞云见一面。”
众人闻言,能从他话中见句句真心。
霞仙看一眼桌上银子,道:“我听说,瑞云曾经暗许身与君,请公子设法与她欢聚一夜。”
“那时瑞云妍姿正盛,公子却拒了佳人美意。”
“如今瑞云花容已毁,公子却又要与她相见……”
“难不成是戏耍我等风尘女子?”
“还是说,你想在众位公子表现自己高洁,装作自己不以妍丑看人?”
“你若是这等心计,那便是小人之儒!”
“我绝无此心!!”
贺之洲被她言语一激,立即赌誓道:“我若是此等小人,就请苍天降雷噼杀我。”
“不瞒众兄,小生执意想见瑞云,是想替她赎身,接娘子离开这无情地。”
“刚才不说,是羞于启齿,怕众兄笑我。”
众人相觑。
刘彦道:“世间真情最可贵,之州不以妍丑看人,我等敬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