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已经走过去的许墨忽然回过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肖山一眼:“瑟柔,许久不见,你可是变了不少啊。”
可以说,所有宾客当中,我最不愿意对上的就是他了。
城府极深,心思毒辣,我所知道的所有贬义词用在他身上都不为过。这样一个外表谦和的男人,心底里到底隐藏着多少阴暗,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若不是他,或许我如今还好好的在魔都呆着,无失子之痛,无断肠之殇。
再往前说,张晴晴不会死,萧宜蓉也不会变成残废。
这一切,都不是他亲自动手做的,却是因为他的行为而导致的。他的一个念头,便牵着所有人的鼻子走,一个个落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此人的厌恶已深深刻入心底,我微微勾起嘴角,对上他的眼:“许公子倒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意气风发。”
“好说,好说。”他举了举杯,看向肖山:“我是许墨,这位先生仪表不凡,不知怎么称呼?”
“鄙人姓肖,单名一个山字。”肖山站起身来,也举起酒杯:“许先生,第一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指教可不敢当。”许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笑道:“肖先生好眼光,瑟柔性子清高冷淡,对各
种豪门贵客从来是不假辞色,能留住美人心,是肖先生的福气。”
心中一凉,他到底还是隐晦的在这种场合点出了我曾经的身份,不留半点余地。
怒气油然升起,却没有发泄的地方。在宁夏的婚礼上,我不可能与他有所争执,也没有这个底气争执。
肖山仿佛没听出什么似的,依然挂着温文的微笑:“承您贵言,瑟柔若能接受我,我必定全心以待,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
许墨诧异的挑眉:“这么说来,你们俩的关系还没确定?”
肖山笑而不语,显然不打算解释什么。
他有些无趣的啜了口酒,看向不远处,忽而促狭的笑道:“那肖先生可要努力了,再清高的女人,骨子里也有着风情万种。这般风情,可不只有你一个人想要。”
笑意还维持在肖山的脸上,眸光却渐渐冷了下来,“我们的事情,就不劳烦许先生操心了。”
许墨哈哈一笑,大大咧咧的样子:“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若有失言,还请不要介意。”又转头看向我:“瑟柔,肖先生对你可谓是用心良苦,过去的事,便不要放在心上了。”
“许公子,您自己的事儿都没有解决,怎么就管起别人的事儿来了?”
清脆的女声从旁边插入,
循着声音回头,竟是满脸笑意的孙筱箢。与她并肩而立的,是面无表情的焰寰。
惊讶从许墨的眼中一闪而过,片刻后,便爽朗的大笑起来:“怎么,焰夫人特地过来,就是为了指责我多管闲事的吗?”
“许公子说笑了,只是恰巧见到旧友,过来叙叙旧而已。”孙筱箢表现得落落大方,便是连看向我的笑容,都温和平静,叫人无可挑剔。
“瑟柔,许久不见了。”
一场宴会,接二连三的被不愿意面对的人找上,无奈之余,也得起身应对。
正宫表现出和煦的态度,作为曾经的第三者,更不可能自我拿捏,是若无物。
便也扬起恰好好处的笑容,疏离而浅淡的打招呼:“焰夫人,好久不见。”
“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有些缘分,本应坐下来共饮一杯的,可惜我还有事要商谈,无法相陪,让你见笑了。”她说着得体又自然的话,任谁看来,都只会以为我们之间有过交情,而非错综复杂的情敌关系。
我笑了笑,“无妨,焰夫人事务繁忙,自便就好。”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向肖山:“这位先生,可是肖崇岭伯父的公子?”
肖山微微挑眉,微感诧异:“正是。”
“方才张伯父提起你,说看着是像,但
有些年不曾见面了,又唯恐认错人。不想前来一问,果真是故人。”
“张伯父?”肖山有些纳闷:“不知是哪位张伯父?”
孙筱箢微笑着念出一个名字:“张百信。”
“确实是故人。”他顿时有些惊喜,连声问道:“张伯伯也来了?”
“是的,他特别吩咐,如果真是故人之子,定要我将你邀请过去。”孙筱箢笑道:“如果方便的话,劳烦肖先生。
“张伯伯与我家是旧时了,感情一直很好,既然他在,我当然是要前去敬酒的。”肖山喜悦满满的看向我:“瑟柔……”
“没事,你去就好,我随便走走。”不愿再费尽心思与名门贵族间打交道,我摇摇头:“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孙筱箢也笑道:“既然如此,阿寰,你便替我陪一陪瑟柔吧。肖先生,这边请。”
她这一开口,便是不给人拒绝的机会。肖山担忧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许墨,终是有些不放心。
我笑了笑,拿起酒杯道:“我到外头走走,这儿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必担心。”
他想想大概也是,再看到许墨无趣的摸摸鼻子,被旁边的人叫走喝酒,这才放下心来,随孙筱箢一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