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嘴唇一翘,就那般直直的站在那里,大有我不过去她就不抛花的意思。
我有些无奈,肖山也低声劝道:“大家都在看着呢,这大喜日子的,可不能让宁夏下不来台,对吧?”
还没应声,他便拉着我起身,朝那堆女子走去。我郁闷不已,被半推半就的拉着走,咕哝道:“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就是一场游戏而已,宾主尽兴才是重点。”将我拉到位置上站好,他竖起拇指:“加油。”
我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垂手站立在队伍之后,根本没有去接花球的意思。
宁夏见状颇感无奈,但是我没那样的心意,她也不可能再继续逼迫下去,便扬起笑意,朝大家挥挥手,转过身去。
如此远的距离,身前又都是穿着高跟鞋的环肥燕瘦,任她怎么抛,也应该抛不到我身上才对。
倒是身前那名女子的手链极为熟悉,引起了我的兴趣。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托慕辰帮忙处理的首饰之一,名为金镶玉。顾名思义是传统的黄金镶上翡翠,听起来没什么新意,但链子被做成细细的流苏,随着手腕动作不停晃动,却又别有一番趣致。
这条手链,算是我比较喜欢的首饰之一,但是因为戴起来多有不便
,所以一直闲置,偶尔拿出来玩玩,并不曾带过出门。
不想如今到了别人手上,还有机会看到。
微微有些失神,一时不察,余光瞧见什么朝我飞来。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连忙闭上眼,准备承受接下来的疼痛。
颊边忽然掠过一阵风,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到来。睁开眼,那东西已经被肖山稳稳拿在手中。
洁白的玫瑰紧密的被绑成精致的花球,被那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极为好看。
女士们都惊呆了,抛花球抛到男士手中,是前所未有的事情。一时间大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静待他下一步动作。
他将花球放在鼻下轻嗅,扬起温润的笑意,递至我面前,不发一言。
这番举动,让女士们都激动的尖叫起来,兴奋者有之,失望者有之,更多的是感受着婚庆的喜悦,开怀大笑。
我有些傻眼了,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幕,在他的示意下,自动将花球接了过来。
周围又爆发出喝彩声,女士们统统围了上来,恭贺道喜。我一边应付着,心底苦笑不已,嗔怪的瞧了仿若事不关己的肖山一眼,好半天才挤出人群。
在位置上坐下,方才的喧嚣也慢慢平复下来了。手里拿着一捧花
,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索性重新塞回他手里,让他去处理。
将花球放在桌面,他笑呵呵的问我:“至于这么不高兴吗?”
我白他一眼:“这么多女人,怎么就你把捧花给接住了呢?接住就算了,给我干嘛?”
这般说,其实是有些无理取闹了。当时的情况,若他不把花球接下,那花球必定会砸在我脸上,更加狼狈。而在座各位,他唯一认识的女子只有我一人,自是不可能将花球赠与他人。
他好脾气的笑笑,夹了一颗虾到碗里慢慢的剥着,末了将虾肉放进我碗里,云淡风轻的说:“尝尝。”
他这样的平静,我倒是没有脾气,自觉自己有些过了,便也不再吭声,默默的将虾肉夹进嘴里。
他侧目看我:“不蘸酱料好吃么?”
“……”我无语的瞥着他,默不作声吞下嘴里微甜的虾肉。
他失笑的摇头,从料碟中取了酱油和姜蒜辣椒等物,搅拌均匀后放到我面前,又回头继续剥虾。
他的厨艺很好,调治酱料的技术自然也是很不错的。然而让我惊讶的是,桌面上林林总总的各种酱料中,他竟然没有取任何一样令我不喜的食材,而我的喜好,从不曾对他说过。
反观他自己的蘸料碗里,赫然漂浮
着几缕翠绿的葱须。我纳闷不已,碰了碰他的手肘:“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葱?”
是不喜欢,而非不吃。事实上,为了避免给人增添麻烦,每次用饭我都不太挑剔,就算是有什么不喜,也甚少表现出来。他能发现,着实令人惊讶。
他将剥好的小半碗虾仁放到我面前,理所当然的回答:“有次看你吃鱼香茄子,把里头的葱花挑了出来,就知道了。”
那样下意识的动作,从不曾被人留意,他却注意到了。
怔怔的看了他许久,蓦然生出被呵护的柔情,低声道:“谢谢。”
打动女人的,往往是一些极不起眼的细微末节。因为不曾被如此重视,所有稍有表示,便感动的不能自已。
他瞧我一眼,笑了:“傻傻的,我关心你不是正常吗,有什么好谢的?”
这些日子,也不知听他说过我多少次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家人,大概也只有他和宁夏会觉得我傻吧。
毕竟混迹在风尘里的时候,我连傻的资本都没有。日复一日的勾心斗角,心思挖尽,只为求得更好的生存。
花经理曾评论过我,我的精明之处在于隐忍,认得清自己的身份,从不奢求不应该奢求的东西。所以数次大起大落,依然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