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少对一些亡命之徒来说,买凶杀人是完全足够的。
担心她真的报复胭脂,特地找了个时间提醒。胭脂却不在意,甚至还有几分狡黠:“之前只是把她逼出“大上海”,我还觉得功亏一篑,白挨了那一耳光。若是她还敢对我动手,那再好不过了,直接把她驱逐出这个城市,也省得瑟柔姐看了她闹心。”
我怜惜的抚过她与我一般漆黑柔亮的长发,轻声道:“何必拿自己的安危当赌注,反正再过些日子,我也要离开了,一样是眼不见为净。”
胭脂依恋的靠在我肩上,低声道:“姐,我心疼你,真的。我从小没朋友,没父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备受欺凌,所以把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又把世事看得被谁都淡漠。你是唯一一个不计回报对我好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以施舍姿态买东西给我的人。看到妮娜这样对你,我很难受,很想帮你出气。”
“真是个傻瓜。”我心下感动,又觉得她单纯得让人心疼:“你应该知道,以我的财力,送东西拉拢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不值得让你这样挖心掏肺的付出。”
“那不一样。”她仰着头,眸子里透着固执的认真:“这个世界上,有钱人很多,买得起东西送我的人
也很多,可是因为怜惜我而这样做的,唯有你一人。”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低声呢喃:“我从小看过太多人情冷暖,最会识别人心。那么多人里头,只有你是真心为我好的,如若不然,当初教导我的时候,你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不要进入这个行业。”
恍然回想起来,确实给过几次这样的提醒。那是在焰寰包养妮娜之后,看透了欢场感情的脆弱和难以长留,有感而发。
任何一个女子,都应该是被捧在手心上呵护的,贫穷和富裕只能作为附加值,无从选择。为什么要因为这样的附加值,轻易毁了女子美好的一生?
我觉得不值当,所以在能力范围内给出提醒,希望她考虑清楚未来的路,不要被现实活活磨脱一层皮后才来懊恼后悔。
事实证明,我的提醒是多余的,胭脂很显然比我更懂得人情冷暖,也更适合做这一行。
她可以在男人面前表现出勾魂蚀骨的魅力,也可以在我面前保留着至真至纯的善美,甚至在其他姐妹面前,她也从善如流的扮演着一举跃上枝头变凤凰那种兴奋与骄傲。
这个年轻的女子,在一千个人面前,能表现出一千种不同的,但最适合当时情形的样貌,使我望尘莫及。
可奇怪的是,我能轻易分辨出她每一
个样貌底下,藏的是什么样的心思,认真与虚伪,在别人看不清的神秘中一目了然。
这种感觉充实和亲密,当知道有个人全心全意的为你好,再苦再累,都有种身后有依靠的底气。
尽管,给我这种感觉的女子,是那么稚嫩,那么年轻。
平日里,她很少提及焰寰,在这一点上,与当初的我极为相似。然而即便不言不语,依然会有相关两人的消息传出。
焰寰十分喜爱胭脂,甚至到了宠妾灭妻的地步。每个星期里,至少有五天是在她住处留宿的,给她置办的豪车豪宅,更是远超与我和妮娜。
为了不让那昂贵的保时捷蒙尘,胭脂认认真真选了个口碑好的驾校,风雨无阻的天天学习。焰寰怕她累着,让她离开场子安心过少奶奶的日子,她却不愿,软磨硬泡硬是哄得他松口,同意她留下继续上班。
只是这样的殊荣人尽皆知,便是上钟,也少有不长眼的男人敢揩油,可谓是风头无俩。
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他如此用心对待我之外的女人,总是倍觉酸涩。
只是那个人是她,又觉得担忧。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边有妮娜对她虎视眈眈,另一边,焰寰的盛宠,不知道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每每说她,她都很认真的表示会好好保护自己
,焰寰或许也想过专宠带来的负面影响,特地安排了一个司机,每天接送她上下班,若是有事,也好及时应对。
这样的周道,总算令人送一口气。
好事接二连三的传来,有两位富商看中了我三环路的那套别墅,想要前来看房。
我自是应承,便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通知他们前来。
胭脂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有她坐镇,花经理有的是时间慢慢培养新人。我于场子而言,已经算不得太重要了,待到别墅出手,便是我离开的时候。
家是不想回的,自哥哥被许墨绑架后,多多少少猜测出我的情况,偶尔电话联系,无限心疼唏嘘。
回去,只会勾起家人们的内疚和难受,打扰他们的生活,不若静静的找个风景怡人的地方,独自和乐的度过不知如何的未来。
或许新的地方,会有新的开始也不一定呢?
带着美好的憧憬,迎来了愿意出高价购房的两位客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看见他们的霎那,猛然生出说不出的威胁感。
在夜场待得久了,形形色色的客人见过不少,便有了一种本能的敏锐。不同的人身上,会有不同的气息,世家大族的人,会自带丰厚的底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