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还是刚入行不久的新人,也是因着那次的恩情,我总是不留余力的帮她,打心底信任她。
谁能想到,经过这样患难的友情,会说变就变呢?
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净彻底。她欠我的,还了一干二净,我欠她的,也不想保留,连本带利的还到她手上。
否则,哪有底气为敌?
她吃惊的看着那张支票,神情复杂,良久,呐呐道:“瑟柔姐,你一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个时候才来。”我淡淡道:“想必,你也找过其他人了吧。”
“是。”她应得苦涩:“然而,没有人愿意搭理我。”
我悠悠起身,长长的真丝睡裙摇曳的从真皮沙发拖起,又垂坠的落在脚踝上,柔滑和软和。
走到水吧前取过刚烧开的热水,回来坐下,云淡风轻续满茶壶。
“拜高踩低,是最正常不过的社会现象。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是啊,只怪我目光狭窄,总是看不清晰。”她苦笑,小心翼翼的把那张支票捏在手里,抬头:“瑟柔姐,你肯这样帮我,我很感谢你,可是这些钱,不够。”
“不够?”我忍不住挑了挑眉:“这里是三十万,许多白领,一年都挣不到这样多
钱。”
她尴尬的缩了缩身子,又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直视着我:“我知道或许你会觉得我贪心,可是这里的钱,真的不够。”又闪闪缩缩的比出一根手指:“可以给我一百万吗?不,八十万,八十万就可以了。瑟柔姐,我求求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再帮我一次,可以吗?”
我心中冷笑,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居然敢随随便便说出八十万的数额,是她的眼界被拓大了,还是我太久没出门,心眼变得狭窄?
默默的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徐徐吐出烟雾,我斜斜的睨着她,语气温婉轻柔:“妮娜,你应该清楚,八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是对你而言,也算不上什么大数目,不是吗?”她语气激动:“当初焰少给了你一千万,这八十万对你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所以我就该把我应得的部分贡献出来?”我忍俊不禁:“妮娜,你便是这样的理所当然吗?”
她被我噎得脸色发红,喃喃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不是那个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三十万,已经足够你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了。”我打断她的话:“人心不足蛇吞象,到最后只会落得一场空。经
历了那么多,难道你还看不清楚吗?”
她震惊的看着我,根本没有理会后面的劝告,急急道:“什么,你要我离开这里?”
“怎么,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还打算继续在这个城市待下去?”我轻笑出声:“你犯了行业里最大的忌讳,不会再有场子敢接收你,连收入来源都没有,你要怎么在这里生活?”
“不,我不走。”她激动的站了起来,“离开这里,我又能去哪?我不甘心,就算身无分文,我也不会走的!”
“难道你还指望着有一天焰少会回头?”我忍不住笑:“我的下场你还没看到吗?妮娜,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趁他还没收回房子和车子,把它们卖掉换成现金,趁早离开吧。晚了会发生什么事,还尚未可知呢。”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借我八十万?”她打断我的话,怨气满满。
我深深的望向她,那熟悉的眸子里,写满了怨恨和不甘,还有不切实际的希冀。她的执念太深,凭我口舌是不可能劝得回头的。我不由感到好奇:“为什么一定要八十万?如果真的那么缺钱,把别墅卖了,别说八十万,便是八百万也不止。”
“他送我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卖掉。到
时候他若是回头,岂不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说起焰寰,神情中有了几分盛宠时的得意,又在下一秒迅速转变成凌厉和不甘,咬牙切齿道:“我如今的惨状,都是拜胭脂所赐。她勾引我的男人,还害得我从此无法在夜场立足,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所以你问我要钱,不是因为想要改善生活的困顿,而是为了伤害别人?”我摇头:“这样的想法未免太过极端。”
“不是伤害,是复仇。”她瞪着眼睛纠正,“两者之间有着本质上的差别,不能混为一谈。如果她当初没有做下这样的事情,我也没这功夫去谋害她,她这是自作自受。”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也应该把仇恨施加到你身上?毕竟你当初对我做的事情,比如今的胭脂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愣了一愣,尖锐的叫喊起来:“瑟柔姐,你怎么会这么想?不管当初我做错了什么,现在躺在焰少身边的人是她,她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呀。你这么指责我,岂不是鹤蚌相争,渔翁……”
“够了。”我不想再听下去,指着那张支票道:“这三十万,便是你我过去情分的终结。你走吧,不必多说了。”
她呆呆的站着,又是沮丧又
是不忿,恨恨道:“秦瑟柔,你当我是叫花子吗?用三十万就想打发我?”
“若不是看在你帮过我的份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