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把妆卸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两道柔软弯顺的眉毛。
这样的不施粉黛之下,面上伤痕更重,再加上泫然欲滴又将落未落的泪水,将睫毛沾湿成卷翘的弧度,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这样的她落入焰寰眼里,会引起怎样的震怒,可想而知。
背着众人朝我吐了吐舌头,含着几分俏皮和得意,在大伙儿震惊的目光下转身离开。一袭白裙衬得柔弱的背影飘飘欲仙,空灵出尘。
我微微一笑,卸下浓重的妆容,简单的画了个小烟熏,又以西瓜红的唇色点缀,换上制服,应邀约来到许墨的包房。
同行的,还有陈玉莲和几位姐妹,都是较为出色的几朵鲜花。便是有客人心血来潮想要欢乐,也不至于尴尬。
许墨坐在最中央的位置,单手执杯,惬意的享受着周围之人的奉承和赞美。其实这样的场面和常见,但凡有些身份的客人,无不被捧在高处,阿谀之话能听得耳朵起茧。
反正我是不明白,得有多强的忍耐能力,才会明知对方奉承的只是身份而非本人,还能毫无芥蒂的去享受而不觉得恶心。
嘴角微不可见的撇了撇,扬起职业化的笑容,朝对方走去。许墨抬头,
笑颜中多了几分自得,自然的朝我伸出手,搂着我的腰让我在其身边坐下。
得知他身份的陈玉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也顺势在他身边坐下,如此一左一右占据了两位台柱,旁人羡慕得眼睛都绿了,还得称赞他好福气。
陈玉莲没有抢我风头,乖巧的斟上酒,递至许墨面前。许墨就着她的手将酒喝完,大手在她腰上揉了两下,又把目光转到我身上来。
“许久没见,你仿佛清减了不少,更加仙灵飘逸了。”揶揄的上下打量着我,“怎么,那男人就这么让你惦念?”
“许公子说笑了。”知道他指的是谁,我偏不应承:“像我们做这样的,要惦念的,也惦念那些会惦念咱们的客人不是?”
“我倒是一直都惦念着你,要不,你就跟了我吧。”他俯下头,在我耳边轻轻呵气:“尝过我的滋味,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忽如起来的亲密带起了一连串的鸡皮疙瘩,这个曾把我推入地狱的男人,居然能若无其事的提出如此要求,脸皮厚度真是不同寻常。
也是,若是寻常人,又怎能轻易从焰寰手中把女朋友夺过去,变成他的妻子呢?
想用同样的方式对我,再次
挑起焰寰的怒火吗?
可惜,这一次,他用错方式了。不说我愿不愿意,如今那人有了新欢,我的去留和死活,又有何重要。
压下从骨子里冒出的厌恶,故作娇嗔的推开他:“讨厌,明知柔柔有从良的打算,还说这个,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修长的手指撩起我一截长发,放在鼻下轻嗅,名震魔都的许公子,轻浮得像个浪荡的纨绔子弟,“对我来说,你是最有意思的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以后就不是了。”我抽回那缕发丝,巧笑倩兮:“这世上有意思的女子千千万,许公子就放我一马吧,要知道,柔柔的姐妹们也真真的极好的。”
“是么?”他侧过头,审视的打量了陈玉莲几秒,她亦不慌不惧,坦然的接受他目光的洗礼,并报以微笑。
许墨总算被勾起一点兴趣,三根手指捏上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玉莲。”陈玉莲回答得简短,双手各执一杯,慵懒的娇笑:“为许公子终于肯把目光转到我们姐妹几人身上,玉莲敬您一杯。”
她的声音不算很细,更不是甜美那种,但是天生带着少许鼻音,有种别样的
风情。仿佛听着她说话,时间都会变得缓慢而懒散。
许墨接过杯子,眯着眼睛道:“玉洁冰清,濯而不妖,可我看你,怎么更像一只小母豹呢?”
“您若喜欢母豹,那便是母豹吧。”微挑的眸子娇嗔的转了过来,她拖着长长的尾音,举杯:“总归呢,您喜欢就好。”
两人碰杯,交错之于,涂着鲜红丹蔻的尾指有意无意的划过他的手心,那一瞬间,我瞧见许墨的眸子变得暗沉而满是欲火。
在撩拨男人方面,我和妮娜加起来,都比不上陈玉莲的万分之一。
女人最厉害的地方,不是在于她有多美,而是在于她深知自己的优势,并将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以家族而言,四公子所在的家族,在魔都中可以说得上难以超越了。便是有能与之齐名的,小辈成就有限,无形间也拉低了家族的地位。
不知道把陈玉莲禁锢在“大上海”那位大官的地位有多高,不过再高,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他的威名能威吓得了部分人,也不可能威吓得了鼎鼎大名的魔都四公子。
为了逃离这样的生活,陈玉莲当真是拼了,不惜使出浑身解数,力求拿下这位大爷。
手指轻轻
划过陈玉莲标志性的红唇,许墨的兴趣被完全挑了上来,“小母豹,你也和柔柔一样,不出台?”
“您说呢?”凤眼迷离的轻眨几下,粉色的舌尖在话音刚落便缠绕上来……
许墨的身子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