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小侄女出生时脑子烧坏了,不会说话也想不住事情,还整天弄坏家里、邻里的东西…”女贩子就像演上瘾了一般,滔滔不绝地给呈书立人设故事,却没看到傅先生越来越严肃的眼色。
他不知这是人贩子的谎言,错以为是呈书幼年高智,被家里人错当作弱智(民国时期的自闭症天才格外多),心疼劝解:“孩子爱乱画,不如就让她放开天性。”
说完还要去拉呈书,一副要让她跟着学生一起上课的模样。
俩人贩子被先生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特别是妇人,她就站在先生和呈书中间,吓得双手一扬,居然将傅先生给推倒了。
“先生!”众学生气急,连忙扶起自家老师,怒斥老妇人:“先生人好,想让你小侄女一起上课学习知识,你作甚推推搡搡。”
“小侄女不需要学习…”妇人被年轻气盛的半大小伙团团围住,气势不如刚刚强盛,耸拉着肩膀小声说:“头先也只是不小心,承蒙老先生厚爱了,小侄女她…她…”
女贩子没能说出个所以然,再加上老先生被推倒后像是受伤了没能站起来,其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学生耐心、脾气燥,拉着床榻上睁着两只大眼睛张望的呈书就往外扯:“先生施济与你,倒是说两句才是…”
这一扯,呈书就顺着力道往地上一滚,被捆住的双手暴露无遗。
人贩子吓了一跳,连忙拿棉被盖住手。可还是无济于事,大伙都看到呈书被麻绳捆得紧紧的双手,而且刚刚男贩回来后还特地加紧了几圈,将呈书白嫩的手都捆得发紫发青了。
“这是怎么回事?”男学生也被这双手的惨状吓了一跳,指着俩人说:“你们莫不是人贩吧。”
这话一出,呈书立马竭尽全力地哼哼几句,想要说话却因为药物干扰,只吐出几口血痰。
“这…我们害怕小侄女顶撞到德军,所以将她捆起…”
“来,上船后你们就没让这侄女出去过,何来顶撞德军这么一说!”学生中不知道是说反驳了一句,直把俩人贩说得面色发白,眼神带凶光。
可还没等他们做些什么让留学队伍闭嘴,门口就传来了一句沉厚的德语男声:“GebenSieallesdemGesetz.(将一切交给法律)”
“Werden!(是)”
不知看戏多久的军官们鱼贯而入,将俩人贩子压倒在地上,死死地扣住。
男人贩子不死心,妄图说些什么开脱罪责,可明明懂得中文的冯迟迟不肯搭腔,任由俩人表演了数刻钟才缓缓开口:“RufenSiedenArztvorbei.(喊医生过来)”
用德语,这是不愿跟人贩子交流的意思了。
在冯的命令下,医生很快就来到这小小的休息舱,将呈书扶到床榻上,拿出听诊器和喉拭子对其诊断,“DerVerdacht…”
心跳缓慢,应该是被下了药物,但目前船上没有条件检测和治疗,只能靠人体代谢出去;喉咙有人为伤害的痕迹…
“Md,trinkenSievielWasseriagen(女孩,这几天要多喝水。)”医生慈爱地对呈书嘱咐。
“她不懂德语…”留学生刚想搭腔,却见呈书已经抢先点了点头,像是听懂了似的。
“Siekensch(你懂德语)”冯挑眉,像是有些意外。
呈书再次点了点头。
这下,就是人贩子哭天哭地都不管用了。上船那么久,大伙都深知这对夫妇只懂几句日常英语,哪来一乡下侄女竟连德语都懂的。
脾气暴躁的大胡子军官气不过,用力踢了男人一脚,直接就让说着话的男人贩子咬到舌头,流了一嘴血。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招了。”女妇人哭得鼻涕横流,像是怕极了德军一样,哆哆嗦嗦地说:“她是苏州某旧富的小姐,让我们在码头碰到拐了来…”
竟然是位大小姐…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何呈书长得极白极娇美,甚至还懂得物理和德文,怕是在家里用钱上私塾精心教导过的。
冯也蹙紧了眉头,“两天后即将抵达关口时,我要看到这女孩顺利过关。”
他先是用德语说了一次,又用中文说了一次,一是让士兵将人贩子压下去,和海盗小子关在一起;二是敲打了留学队伍,让傅教授自己看着办。
如果呈书无法过关,将会面临着独自回国的风险,那对一个女孩来说,就太残忍了。
一句话解决了人贩子、呈书和傅教授的问题,众人连忙称是。
远处,东德大陆的建筑已能看到模糊的影子,而这艘前往东德的船只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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