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遮挡住,连柔什么也看不见,偏偏感官变得格外敏锐。
她察觉到伏廷掌心的茧,那是常年练武而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她还察觉到逐渐欺近的热气。
“舅舅。”
连柔轻轻唤了一声,语调温软,还带着几分颤意。
伏廷近距离端量着面前的少女,说实话,他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仿佛他不是驻守疆界的将军,而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拇指按住白皙耳垂,伏廷揉捻了下,尾音拉长道:“再叫一声。”
连柔不敢叫,她觉得不对,下意识想往后退,可惜脊背早已贴上了车壁,再无退路可言。
看着小姑娘泛粉的脖颈,伏廷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他低下头,炙热的吻蓦地落在嫣红唇瓣上。
柔软香甜。
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伏廷还残留着些许理智,知晓这是在马车内,前头还坐着驾车的侍卫,要是折腾得太过,小姑娘肯定会生气。
即便如此,他依旧舍不得将人放开,最后还是连柔不断推搡着他的胸膛,伏廷才缓缓松手。
胡闹过后,青年坐的稍远了些,连柔双手捂住脸,只觉得指下触碰的肌肤滚烫,胸腔里的心也快跳出来了。
刚才,她分明是有机会拒绝的,但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竟然由着这人侵占。
马车往将军府赶去。
一路上,连柔再也没有主动开口,那双杏眼也一直望着车帘外的街景,就是不看伏廷。
等到了地后,青苓这丫鬟早早就在府门外面等候,甫一见到主子,她有些疑惑,问:“小姐,您嘴怎么肿了?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连柔面颊霎时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好半天,都没给出一个解释。
伏廷站在小姑娘身后,听到主仆俩的对话,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的笑更让连柔觉得羞窘,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拉住青苓的手腕,将人带回厢房。
傍晚,夕阳映照着云层,天际红霞灿灿,光影浮动,说不出的好看。
连柔坐在桌案前,手中提笔,细眉微拧,思索着该如何给伏廷画肖像。
她画技本就不好,早先长夏伯府还没败落时,延请的女先生就说她的画没灵性,只有匠气,学得再多也没有用。
不知舅舅为何非要满是匠气的画。
正当连柔对着宣纸发愁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将毛笔搭在笔架旁,起身将房门打开,便看到身形挺拔的男子站在院内的桐树下,黑眸微眯,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先前才被这人抱在怀里,肆意欺负着。
这会儿瞧见伏廷,连柔只觉得无比羞窘,霎时间就想把门阖上,却被他拦住了。
伏廷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只土黄色的小狗,约莫成年人两个巴掌大小,装在藤编的篮子里,黑色的鼻头湿润,眼珠圆滚滚的,冲着连柔直哼哼。
“这是?”
伏廷撇撇嘴,解释道:“大营内养了许多军犬,前些日子生了崽子,这只看着最为乖巧,你若是喜欢就留着,要是不喜欢送回去即可。”
连柔蹲下.身,柔嫩指尖点了点小狗的前爪,小东西用脑袋蹭她,完全不怕生,反而很是亲近。
“我喜欢的。”
仔细将小狗抱在怀中,她杏眼盈盈,堪比夜幕最明亮的繁星。
“喜欢就好生养着。”
伏廷瞥着那软乎乎的一团,不由想起这只狗崽子的爹娘,它们最爱在伙头军的菜园子里扑腾,有人特地种了些花草,也被它们糟蹋地一干二净。
伏廷正是看中这点,才将奶狗带了回来。
日后,若再有人不长眼,非要给连柔送什么秋榜墨兰之类的东西,都不必他亲自出手,这只狗崽就能将问题解决。
此时连柔坐在廊下,伏廷缓步走上前,腰间悬挂的佩刀在斜阳下泛着瑰丽的色彩。
“本将军的肖像画得如何?”他状似无意地问。
想起桌案上那张空无一物的白纸,连柔略有些尴尬,她呐呐解释:“想要将肖像画好,必须得看着舅舅才成,最近军中事务冗杂,您早出晚归,怎能在柔儿这耽误时间?”
伏廷嗤了一声,他知道这是小姑娘找的借口,也没有拆穿,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眼下本将军便空得很,把这东西放在地上,你随我来。”
连柔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先将青苓叫到近前,把小奶狗交给她,而后硬着头皮跟在伏廷身后,进了书房。
刚一迈过门槛,连柔便发现了铺在榻上的玉簟,她脸红了红,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径直走到案几前。
伏廷按住少女的肩膀,让她坐下。
隔着几层布料,那股热意仍传到连柔身上,她后背僵直,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怎么?还要本将军亲自给你研墨不成?”
伏廷每次逗她的时候,都自称本将军,连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您去屏风前坐好,莫要乱动。”她边研墨边叮嘱。
伏廷不置可否。
好在没过多久,他便搬了张木椅,大马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