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啊,这人到底什么来头?”李淳风不满道。
大冬天让他下山也就算了,还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说找什么异星,现在找到了,还让他背回去,简直不能忍!
李淳风侧头看了看背上廋弱的少年,虽然没几两肉,但全身黑乎乎的,头发就像杂草一般,上头还有泥和污垢,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都能闻到一些味道。
要知道这可是大冬天,这个乞丐真的是脏到一个境地,异星……可能就是这么特别,不然怎么能叫异星呢!
李淳风看了几眼,实在觉得没眼看了,咽了咽口水,把背上廋弱的乞丐背好,跟在袁天罡身后缓步上山。
“你废话真多!”听得不耐烦的袁天罡,回手就给徒弟一拂尘。
李淳风动作敏捷,背着人侧身一躲,挑着眉威胁道,“嘿嘿,师父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把背上这又脏又臭的小子扔雪地里,让他自生自灭!”
袁天罡拧着眉,嘴唇动了动,又看了看李淳风背上的小乞丐,最终忍耐了下来,不打算和抽风的徒弟耍嘴皮子,往前走去,“还不快点跟上!”
李淳风笑道:“师父,其实他没多少肉,不重的,要不您来背背?”
袁天罡黑着脸,背着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全当没听到李淳风的废话。
见袁天罡不理他,李淳风也不在意,自言自语道:“这小子也是够可怜,大冬天病倒在荒郊野外的雪地里,看样子已经几天几夜没吃没喝,没死算他命大,好在碰上了我们……要是这天气死在郊外,恐怕连骨头都不剩。”
这附近多的是豺狼虎豹,冬天不好觅食,看到没人收尸的死人,还不争着抢着吃!
李淳风继续叹息道:“可怜啊可怜……连个证明身份的文书都没有……”
袁天罡静静的看着李淳风,不发一言,李淳风觉得莫名,哆嗦道:“怎,怎么了?师父……”
“既然徒儿觉得他可怜的话,那回到道观,就由你帮他洗澡穿衣,在他病没好的这段日子,就劳烦徒儿照顾他了。”袁天罡掀了掀眼皮,漠然的道。
李淳风脸色一变,皱着张脸想要拒绝,袁天罡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脚步飞快,不一会就把背着人的徒弟,远远的甩在身后。
李淳风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看背上的人,想把人扔地上不管了,可又过不了心里那关,最后踌躇半天,叹息的将人背得正些,不再偷奸耍滑,加快步伐追着袁天罡去了。
陈星在昏迷间,感觉自己好像置于冰窖,周围温度很低,低得他忍不住哆嗦发抖,过了一会又像置身于火炉中,热得他汗流浃背。
冰火两重天,简直要把意识模糊的陈星逼疯,最后实在受不住,缓缓睁开了眼睛。
不知是睡得太久的缘故,还是身体虚弱,陈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听见一男子喜悦的声音。
“师父,小乞丐醒了!”
眼睛适应光线后,陈星缓缓打量着四周,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他被歹徒击中头部,没有生还的可能,他这又是在哪?
难道……他没死?
他还活着!
想到这,陈星不敢相信的睁大眼,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古色古色的房间,虽然简陋,却胜在干净。
心下震惊的陈星,想起身细看,一阵头晕目眩,又倒回了床上。
恰在这时,出去的李淳风领着袁天罡刚好进来,见陈星差点摔床底下去,紧张的快步上前把人扶好。
“哎呦,你可别动,你的病还没好呢,快躺好,快躺好!”李淳风态度非常好,和之前嫌弃小乞丐的人天差地别。
因为任谁看到现在的陈星,都会忍不住怜惜,心生喜悦。
洗干净后的陈星,成了粉雕玉琢的翩翩少年郎,眉清目秀,五官灵动,特别是额间一朵小花苞胎记,更称得廋弱可怜。
陈星靠坐在李淳风怀里,不着痕迹的打量面前道袍长发打扮的人,看着自己的比原先小了一倍的粗糙开裂的手,心下有了猜测,不动声色笑了笑道::“两位师傅……这是哪儿啊?”
李淳风朗声回道:“这是终南山,你可是我从雪地里背回来的,都已经伺候你半个月了,你终于醒了……”
陈星垂着的眼睑睫毛动了动,终南山……
又若无其事道:“那现在是何年月份?我病了这么久,有些事不记得了……”
袁天罡眼底闪过赞赏的神色,好一沉得住气的少年郎,捋了捋胡须道:“现今贞观二年腊月初六,你是我们在万年县管辖的郊外找到的,你能醒过来,养些时日,也就大安了。”
陈星垂着的手,暗暗揪紧了被子,竟是贞观年间?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死了,怎么会莫名的来到大唐贞观年间……
李淳风见陈星脸色不好,还以为他身子不舒服了,把人重新放回床上,“你还是躺下吧,别刚醒又染上风寒。”
陈星被子底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面上却挂着勉强的笑,“多谢,我没事……”
袁天罡站在一旁,捋着胡须淡笑不语,不亏是卦上说的异世之星,拥有逆天改命的命格,这可真沉得住气。
李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