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巷子虽不算法外之地,却很少出事,或者是出了事也没人管,但这回不同,死了人,警察很快就来了。
陈星迷糊的爬起身,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发现才早上七点多,这时候巷子里的店铺小摊大都没开张,因为早上买东西的人少,根本没必要那么早出摊。
陈星嘴里叼着根牙刷,靠在阳台栏杆里往下看,只见周围的住户都出来围观。
按他想来,可能是某人嫖了后,觉得服务不满意,向派出所举报,警察这一大早来查卖|淫的了。
谁知议论声音越来越大,陈星刷牙动作一顿,耳聪目明,又因为是清晨,宁静得很,所以即使住在五楼,他也能听清楼下在说什么。
“啧,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呢?人真的死了?”
“可不是么,听说是被人用枪打死的,怪吓人的。”
“这一个出来卖的,和谁会有过节,还用枪……?这不是明令禁止的东西吗?这可遭了,被你一说,以后我都不敢晚上出门了。”
“哎,看来这一片都不干净了,以后我们早出摊,早回家吧!”
“对对……”
……
陈星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皱着眉擦了擦嘴角泡沫,这时有人从“洗头按摩”屋里出来了。
几个带着口罩,穿着蓝色警察制服的人,抬着巨大的一个黑色袋子,一边走一边拍着照,那样子……应该是收尸袋。
陈星连忙漱了漱口,换好衣服下了楼,刚出门远远就看见阿梅的店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警灯还不时的一闪一闪的。
楼下有个小卖部,几个大老爷们抽着烟低声交谈着,还有几个阿姨也小声的说着话,都是附近摆摊的熟人。
陈星和开小卖部的大叔关系不错,上前要了瓶牛奶,哑声问道:“叔,这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还听说死了人呢……”
大叔摇了摇头,声音压得非常低,四下看了看,道:“阿梅死了……”
“什么!”陈星惊惧失声道,“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晚上收摊路过她门口还看到她的,怎么就会……死了呢?!”
“嘿,傻孩子你别说了!”大叔呵斥了陈星一声,这死了人,别人都唯恐不及的避开,生怕扯上什么关系,这傻小子怎么还尽自己往枪口上撞呢,“我们就等着警察的调查结果吧,别多事啊!”
大叔不欲与陈星多说,叹息了一声,掏出根烟闷声的抽了起来,这边几百年没出过这事,现在死了人,以后生意恐怕不会那么好做了。
陈星魂不守舍的上了楼,完全没有平常淡然处之的模样,更不可能出去摆摊了。
陈星躺在单人床上,想了很久,他实在想不通阿梅怎么就会死了呢,明明昨天还见过面,说过话的啊……
昨天?!
陈星猛的起身,想起昨天分别时阿梅的异样,那白天来找阿梅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会不会就是他们杀的?
昨天上午九点陈星也是同往常一样背着招牌往巷子外走,刚出门就看到阿梅和几个不认识的黑衣男子热络的说着话,本来陈星还打算和阿梅打招呼的,却被阿梅的眼神制止,便没再开口问候,目不斜视的从她门口走了过去。
余光看到为首的人面相,卧蚕低暗,蠢肉朝下,满脸横条,当时陈星只是觉得那人有些凶煞,是个不好相与的人,现在回想起来,那人嘴角骄上,配上那一副尊容,那是血煞之气啊!
沾过血的人!
陈星狠狠的锤了锤铁床,他当时怎么没想到,那样的话,阿梅说不定不会死,天道有命数,与风水师关系亲密的人,窥探不出天机。
也是他道行不够,学艺不精,只懂得一些皮毛。
阿梅虽然是个出来卖的,她堕落不自爱,却对陈星非常好。
他无父无母,也没个兄弟姐妹,阿梅就像他姐姐一样,现在这个姐姐突然去了,陈星心下有些难受。
“我该怎么办?”陈星自问道。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杀一个妓|女……
越想陈星心下越是不安,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翻出许久不用的龟壳和五帝钱,准备卜一卦,凝神上下抛了三抛,再将五帝钱倒了出来。
“没有?”陈星摸了摸铜钱,惊惧道,“怎么会没有呢!”
又拿起龟壳摇了几下,额头都冒出细小的汗珠,铜钱掉落在桌子上,还是不成卦!
陈星抛出来的铜钱,成不了卦,一点卦相都没有,也就是说他根本算不出什么。
陈星愣愣的滑坐在地上,搓了搓头发,有种想帮忙又帮不上颓然感,不应该一点东西都算不出来啊!
陈星再次往阳台走去,发现楼下围观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了,警戒线还在,警车却走了,四周又恢复平静,安静到让他不安。
也不知这不安感从哪儿来,陈星攥紧了拳头,沉思片刻,回到出租屋内,收拾东西。
等会他就到警局报案,和他们说昨天看到的事,报完就走,管那些是什么人,那和他没关系了。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算不出来卦,不管吉与凶,陈星都觉得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了。
他随身物品不多,一个背包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