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程暖暖的心就好像泡在温水里，软软的暖意浸润身体。
“你还是这么喜欢鱼啊。”程暖暖在谢屠苏身边蹲下，“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最喜欢看《小鲤鱼历险记》【注】。”程暖暖自顾自念叨，也不管谢屠苏的无动于衷。
“我喊你去院子里玩，你迟疑了很久，答应了。见到我，你委屈巴巴地和我说：‘程小暖，我可以为了你牺牲了和泡泡做朋友的时间，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程暖暖笑得东倒西歪，“我寻思半天‘泡泡’究竟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他/她的，生气你竟然不只和我做朋友，然后把你揍了一顿。”
程暖暖笑着笑着，泪流满面，那时多好啊……我们都还好好的。
风低低吹过，掀起粼粼波光，光线位移，两人的影子被拉长。程暖暖静静地看着谢屠苏，谢屠苏静静地喂鱼，看不见满目疮痍。
江蝉绕过柳树，停在程暖暖身边：“暖暖，只要给他足量的毒.p,他就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也没有人会把生命的负担施加给他。”不过，由此引发的并发症会让谢屠苏在生命的最后痛不欲生，然后他会很快死去。但这没必要让程暖暖知道。
程暖暖面色松动，江蝉点到即止：“走吧，去看看爸妈。”
程家。
“小江，工作那么忙就不用来了，关林什么都安排妥当了。”程母接过江蝉手里的水果，笑骂，“还带东西，太见外了。是不是暖暖缠你的？这丫头太不懂事了。”
“妈，只要您和爸喜欢就好。暖暖很体贴我，能娶到暖暖是我毕生之幸。”江蝉在长辈面前从不吝啬甜言蜜语，“爸身体不舒服，昨天我原要亲自过来，但公司临时有事，走不开，只能让关林先过来，实在抱歉。”
“别听你妈胡说八道，我这老毛病了，喝几口药酒，歇歇就好。”程父见江蝉和程暖暖进门，急忙从沙发上起身，“暖暖，快给小江泡茶。佳佳，你姐姐、姐夫回来了，过来喊人。”
“来了，来了。”程佳踩着拖鞋从卧室走出，五官要比程暖暖圆润些，少了程暖暖的清冷感，不那么锋芒逼人。
“一天到晚吼吼吼，烦死了。”程佳小声嘟囔。
“你再说一遍！”
“你都听清了还要我再说一遍！”程佳用更大的声音吼回去，”整天喝那不顶事的酒，还美其名曰治病。”
“佳佳，别和你爸顶嘴。姐夫给你带了好吃的，快谢谢姐夫。”程母尽职尽责充当消防队员四处灭火。
程父脸色依旧难看，顾忌着江蝉在，好歹没再发作。
“姐，姐夫。”
“程佳，习惯初中生活了吗？”程暖暖从来连名带姓喊程佳，而程佳有时喊程暖暖姐，有时直呼程暖暖全名。
“不就那样吗？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
“怎么和你姐说话的？”程母看一眼江蝉，“去，给你姐姐、姐夫泡茶去。”
“姐夫，你们公司什么时候研发个机器人？专门做家务的那种。”江蝉对待程佳向来和颜悦色，所以程佳并不怵他。
江蝉笑着道：“这不等着程大科学家来才开始嘛。”程佳喜欢人工智能方面的东西，时常说自己要成为科学家，解救被无聊的世俗绑架的全人类。
程佳听得神清气爽，颠颠地冲进厨房：“姐。姐夫，我给你们切水果去。妈，把我柜子底的零食拿给姐姐和姐夫，一定要拿最底下的，那些最好吃！”
“泼猴似的。佳佳要有暖暖小时候一星半点的沉稳，我就谢天谢地了”程母嘴里说着责怪的话，眼角的笑纹却愈发清晰。
“程佳这么活泼也很可爱，她还是个小孩子。”江蝉闻弦歌知雅意。
“爸，我们带您去医院看看吧，总拖着就怕拖出大毛病，。“
“不用，我好着呢。你爸我这老毛病了，就一普通风湿而已。“程父捶捶腿，”喝口药酒，好多了。“
“看到你和小江日子和和美美的，我和你爸就放心了。”程母拉起程暖暖的手，“不知不觉，你就从小姑娘变成大姑娘了。你呀，从小就乖，想得又多，受了委屈也憋在心里。”
江蝉接过话头：“妈，您放心，我会一直照顾好暖暖的。律所工作忙、压力大，我想让暖暖把工作辞了，她也能轻松点。”
“暖暖你想当家庭主妇？”程父转头问程暖暖。
“没有的事，爸，江蝉不想让我太累了，但是我没同意。我在律所工作挺好的。”程暖暖掐了掐手心。
“小江啊，我就这一个闺女，她的性子我清楚，倔得很。她想接着工作就让她做吧，如果家里陈姨忙不过来，让孩子妈过去帮帮忙，我一个人也可以的，没事。”程父软下声音，“你多包容些。”
“您哪里话，暖暖喜欢，我也不反对。只是我有些心疼她。”江蝉面色不变。
“暖暖嫁给你，我们就放心了，我那些老姐妹都羡慕暖暖找了你这么好的丈夫。我们老了，也不怕暖暖一个人孤孤单单。”程母递给江蝉一杯水，“你们准备要个孩子了吗？”
【作者题外话】：【注】几维鸟虽属鸟类，但翅膀已完全退化。
中央电视台投资制作的动画电视连续剧《小鲤鱼历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