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鬼界, 鬼王居门口。
重新站在曾经借住过的宅邸前,商粲不禁感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上次从这道门走出去之后度过了非常漫长的一天,希望今天不会再重蹈覆辙。
不过今天她到这里来的目的和伙伴都与往日不同, 想必结果也该大相径庭。
商粲看了看一言不发地站在她身边的云端, 姑且抬手敲了敲门, 很快听到从门中传来道毫无紧张感的熟悉声音:“请进。”
二人推开门并肩而入,看到要找的人正斜斜坐在院中躺椅上,一如既往随意地套着宽袍大袖,姿态也漫不经心, 只是面上烧伤的疤痕狰狞, 让人望之触目惊心。
“稀客。”南霜合上书卷,懒懒向二人看来, “要喝茶吗?普通的那种。”
“……不必了。”
尽管其实没在她这里喝到什么毒药, 但曾被隐瞒过的商粲心有余悸, 拒绝了南霜的提议。她仔细看了看南霜的脸,迟疑道:“你这脸……怎么回事?”
“哎呀,怎么你倒来问我了。”南霜面上显出刻意的惊讶, “不就是你的天火烧的吗。”
商粲摆摆手,疑惑道:“我是说,就算天火那时的确伤了你, 但你一个鬼族,应该总有办法在表面上让自己恢复原状的吧?”
“或许有吧。”
看起来兴致缺缺,南霜耸了耸肩, 随意答道:“但我现在很弱, 不是很想把灵力耗费在这种事上。”
“毕竟最近是关键时刻。”她说着,示意地指了指门外,商粲隐约感受到了些不善的敌意, “自从我受伤之后,可有不少鬼族对这地方虎视眈眈的,想着对我取而代之呢。”
“所以就算你看不惯也好,我现在是真的没有余力去修我的脸,抱歉了。”南霜没什么诚意地低头致歉,又补上一句,“光昨天就打了三场。”
“不瞒你说,你们今天来可能还算帮了我个忙。只要有你们在这,外面那些鬼族就不敢找上门来了。”
见对方一副堂堂地拿她们做护佑的样子,商粲哭笑不得,一转头看到云端已经在默默摩挲无忧的剑柄,忙开诚布公地进了正题。
“我们今天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秦意的事。”
见南霜了然地点点头,商粲追问道:“秦意现在在哪?”
“不知道。”
回答的非常干脆利落,南霜无辜地摊开双手:“可能还在鬼界潜伏着,也可能已经离开了。对不住,我这两天也没有精力去顾及她——我说的是实话,你能不能让你身边那位云中君先把剑收起来?”
简直像是在逼供时分别唱黑脸和白脸的角色。商粲看向云端,对方自打进了鬼王居之后就显而易见的心情非常差,时刻都毫不隐瞒自己对南霜的敌意。见商粲望来,云端沉默半晌,开口道:“她曾经骗过我们一次了,很难保证不会骗第二次。”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懂。”
被杀意直指的南霜像是没有半分自觉般感慨道:“但你当时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的确没想到之后商粲竟然也会过来。我那时候可是真心地在担心她已经死了,都已经在认真考虑她死之后还能不能用天火这件事了。所以在后来看到她的时候完全没有准备,只能紧急把她放到另一个空间里去。”
“我后来的确也有点于心不忍。尽管是为了我自己的执念,但看着你每天都出去找商粲,每天都无功而返,却不知道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的样子,我实在——”
无忧剑应声出鞘,但商粲比云端更快,天火转瞬之间在南霜的脖颈间束成一个紧贴着皮肤的火环,只要商粲一个眼神就能迅速绞断南霜的头颅。
商粲面上神情并不像她出手这般狠厉,甚至还状似心平气和地勾起了唇,语气温文有礼:“南霜,你很想死吗?”
“……”南霜新奇地摸了摸脖子上的火环,看着瞬间被烧的焦黑的指尖,低低笑道,“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但我真的说了实话。”
她抬起头来,眼中半是戏谑半是认真:“我本来就和秦意的目的并不一致,我只是想利用她让你来到幽冥鬼界罢了。故而在我达成目的之后,我跟她之间基本上就已经开始各走各的路了。”
商粲皱起眉,问道:“但那天……我记得她是在和你说了话之后才离开的吧。”
“嗯,但我那时候只是在单纯地威胁她而已。”南霜回忆着皱起脸,“‘捣乱的话就先杀了你’之类的。”
“虽然身为长辈说这种话不太好,但秦意的修为一直很低微,只能靠其他的手段补上点儿。”她看起来全无罪恶感地说着,补充道,“以前和现在都是。”
“……”
完全没有有用的情报,商粲稍有些泄气,又听到南霜慢悠悠道:“不过我觉得你也不用急,只要等着就好了。毕竟只要你和秦意都还在这个世上,那不管你多不愿意,她总是会来找你的。”
“就像是——”她顿了顿,忽的对云端绽出一个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