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了一番老哥们的羡慕嫉妒后,原本昏昏欲睡的何老头立即一把推开了喻盛。
后者都还没反应过来,老头就脚下生风了一样跑去找锦晏了。
而他心爱的从不离手的团扇,则被毫不留情地丢弃,凄凉地躺在门槛外面。
“……”
沉默了片刻后,喻盛弯腰捡起了团扇。
“师父,对不起啊,之前我态……”
慕榆一句话没说完,老头一把推开她自己霸占了床头的位置,他的手指也已经搭在了锦晏的手腕上。
见状,慕榆便没有打扰他。
先前师父让他们到医院做了检查就带女儿回家治疗,他亲自照顾孩子,扎针熬药,好好休养,保准一点儿后遗症都没有。
但是她和父母不放心,就让女儿在医院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一周多。
老人家腿脚不便,又晕车,年纪大了也不爱出远门,可还是雇车去了市里的医院看孩子。
在医院里,师父再次提起出院的事,说仪器是死的可人是活的,他一个行了一辈子医什么伤病都见过的大活人,难道还比那些只会显示数据的机器差?
孩子醒不来,留在医院里一直消耗体能,不如带回家,他扎几针,保准很快就醒过来了。
可她还是没同意。
而且因为担心女儿情绪激动,还对师父说了不好听的话,这几天她一直内疚难受,电话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没有当面道歉来得诚恳。
喻盛进来时,何老头刚把完脉。
何老头看了喻盛一眼,喻盛立即过去继续给锦晏把脉。
慕榆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她端着泡好的茶过来时,喻盛面前放着两张药方,而何老头正在训斥喻盛。
“你小子学了这么多年,在中医上面的天赋,还不如我的小乖宝呢!”何老头说。
被自己女儿比下去了,喻盛没有本分不服或者尴尬,他的神情反而很骄傲,“您老也说了宝宝比我有天赋。”
何老头气不打一处来,“被女儿比下去了,你也好意思炫耀!”
喻盛明知故问:“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
见老头开始吹胡子瞪眼了,喻盛又笑着说:“天赋固然重要,但宝宝对中医的沉迷喜爱,更多的还是受了您老的熏陶,耳濡目染,潜移默化下形成的习惯,有时候比天赋更重要。”
这话说的何老头通体舒畅。
他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医术没学好,就学会了个拍马屁!”
喻盛:“拍马屁也得有人爱听不是?”
何老头:“……”
他气地抽了喻盛一巴掌,“滚滚滚,滚远点,别碍事!”
喻盛做出了无奈的表情,“爱听人说好话的是你,让我滚的也是你,算了,您是师父,您有理,我就不碍您的眼了,我去煎药……”
“干什么去?”何老头问。
喻盛:“煎药。”
何老头又生气了,他骂道:“滚什么滚,回来!让你熬药,再把我乖孙女的身体耽误了,你们看着点乖宝,我自己去。”
慕榆:“师父,让阿盛……”
“不用,旁人我不放心。”何老头说。
慕榆:“……”
何老头出去后,慕榆笑道:“阿盛,你倒成了外人了。”
喻盛耸了下肩,又看了眼床上睡着的锦晏,“老头只是现在才把心里话说出来而已,其实我早就是外人了。”
慕榆笑了一下。
忽然电话响起,她怕吵醒锦晏就去外面接电话了。
喻盛到床边坐了一会儿,又洗了两个温热的毛巾给锦晏擦了擦手和脚。
没多久慕榆就回来了,他把喻盛拉到外面的小厅,轻声说:“是清棠打来的,那小子不知道消息怎么那么灵通,我们才到家没多久,他就知道了宝宝出院的消息,说他这会儿已经在车上了。”
喻盛说了句“胡闹”,随后就拿出手机要给学校打电话。
慕榆按住他的手,无奈地说:“清棠做事向来周到,他既然决定了这时候回家,肯定也给老师说过了,之前他要在医院陪着宝宝,你非让他去学校,他这几天肯定特别担心,回来了也好。”
“这么晚了,进镇的路不好走,天黑了更是危险,这小子是一点儿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喻盛气道。
慕榆说:“他就是太记你的好了,才会爱屋及乌,那么喜欢关心我们的宝宝,不然你以为他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奋不顾身吗?”
喻盛无法反驳。
他以为他是收养了一个弟弟。
结果,却是给女儿养了另一个比他更宠爱女儿的“小家长”。
喻盛捏了捏太阳穴,对慕榆说:“一个清棠就够让人操心了,爸妈那边,你打电话说一下,千万别让他们也学清棠的做法。”
慕榆没说话。
喻盛立即转头看向她。
慕榆有些心虚地说:“阿盛,我发誓我没告诉爸妈宝宝出院的事,可他们也在来的路上了。”
喻盛:“……”
一大家子人,都长反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