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眼。
虽然乔庭渊看上去瘦弱，但是人却白白净净，眼珠子圆溜溜的招人爱。
乔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点头，说：“那就调低隔层吧，方便老爷家的小郎君拿东西。”
李老爷点点头。
他喜欢在乔成这里做东西是因为乔成机灵，说话也舒服。
谁花了钱不都想花的舒服一点吗？
两人说话间，乔庭渊凑过去看着矮桌上的小册子。
封面上写了抄书的名字，有《三字经》、《千字文》，字迹都还算得上整齐，有着当代要求的楷体。
雯娘附耳问他：“平安你看得懂吗？”
虽然是繁体字，但是对于已经恢复了上半生记忆的乔庭渊来说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
他扯住雯娘的袖子，说：“你看。”
小男孩拿起炭笔，认真的看了几眼那几个字，在地上笨拙的写着。
李老爷正和乔成说话，却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下，看着小娃娃在地上比划。
“哟。”
李老爷惊奇的坐起来，他眼看着乔庭渊把封面上的那几个字都写了出来，还在跟雯娘说，“这个是三字经……”
乔成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看着乔庭渊写出来的字，大为惊奇。
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自己可没有多少时间能教乔庭渊写字。
更何况他识字也不多，只是认识一些做木工时常用的字而已。
“小娃子，你以前跟你爹学过？”李老爷摸了摸乔庭渊的头。
乔庭渊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摇摇头说：“没有，是邻居哥背书写字的时候我看见了。”
“就看了一眼就会写会说啦？”
“嗯……我看了三眼！”乔庭渊佯装出小孩子的模样，认真的掰着指头算了一下。
李老爷拍了拍乔庭渊的后背，感叹说：“可以啊，才看了几眼就会了。那伯伯再来指两个字，你写出来好不好？”
他拿上《三字经》翻了一页，指了一行字，说：“就这一句，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乔庭渊凑上前看那几个字又听见李老爷读了一遍，点点头，拿起炭笔在地上开始写。
李老爷看着炭笔写出来的稚嫩的字迹，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对乔成说：“你这儿子是真聪明，是个读书人的料子啊。”
乔成虽然关注着自家儿子的神奇表现，但是也没有放下手里的工作。
做了这么多年木工，他对顾客的耐性也很清楚。
等到他麻利的把图纸要修改的地方画出来拿给李老爷看时，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儿子写的字，忍不住从心里开始喜悦。
“还是您眼神好，要不是我还发现不了小儿聪敏的事情。”
乔成的眼角眉梢都写上了对自家儿子的骄傲，但是他清咳一声赶紧点了点乔庭渊的头，说：“赶紧谢谢李老爷。”
乔庭渊依言而做，雯娘虽然不太明白那些字，但是她知道自家弟弟的表现很出色，让两个大人都很喜欢。
李老爷摆摆手，“小儿实属聪明，不当我什么事。书柜可好了？”
乔成转身接着说：“一共是二钱银子，我这边在给您加个急，都是熟人了，明天晚上您就派人来取吧。”
李老爷拿出了两小串铜钱，“定金还是要收的。”
乔成收了定金，李老爷又摸了摸乔庭渊的后脑勺，转身慢悠悠的走了。
“您慢走。”
乔成一直把人送出去才松了口气，把一直弓着的腰慢慢直起来，手捶了捶酸疼的腰。
这二钱银子做一个书柜，除去本金就是挣大约五十文钱而已。
乔庭渊一想到还在家里等着的房屋主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要读书。
尽管这个朝代在历史上拐了一个弯儿，但是读书这件事情却一直是穷人家最方便跨越阶层的一件事。
乔成看着小小的一个乔庭渊脸上有那么多大人的神情，心里又有些好笑又酸楚。
他把图纸揣在了怀里，而后把门锁上，弯腰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一手一个。
“什么时候听见对门的人背书写字的啊？”
“上个月，他不是去读书去了。”
乔庭渊脸不红心不跳的编鬼话，尽管他每次遇见对门的小孩子都只得了一个白眼。
说实话，能在县城里上打工生活的人都明白，身上有本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大多数人都会想办法让自家孩子学一点本领。
最轻松的就是让孩子认几个字，到时候去当个账房，不是舒舒服服的事情。
但是乔成家穷，小儿的身体也一直不好，这才让整个家里都无暇去想其他。
此刻，乔成心里一面想着房租的事情，一面又高兴着自家孩子的聪明。
他们一家租的房子就在桥的右手边第一排，门口有一棵柳树，袅袅炊烟从房子上钻了出来。
“可算是回来了，人还在里面。”何杏皱眉，脸色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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