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何娘子,现在城里好多地方的房租都涨了,我这儿也不是做亏本生意的。”
房屋的主人敲开了乔家的门,乔家院子里两个孩子正蹲在台阶上搬着水桶。
乔庭渊眼尖的拉着姐姐的手跑到母亲身边。
何杏一边搂住孩子,一边和主人说:“您看,这孩子前几天刚生了病才好,每个月也挣不了多少钱,家里的米缸都没装满……”
见到房屋主人还想再说,何杏抢先一步堵住了他的说辞,说:“这样吧,我喊孩子他爹回来跟您谈,您先进来坐。”
“雯娘,你带着平安去找你爹回来。”
母亲何杏安抚好房屋主人,温柔的笑着从厨房里舀出两个热气腾腾的玉米蒸饼,递给两个孩子,弯下腰把孩子散开的腰带又系好。
她的目光从姐姐的身上滑过,落在了最小的乔庭渊身上。
这是整个家里最小,也是身体最差的孩子,丈夫还特意为他向寺庙求了名字,以求平安。
偏偏前不久的一场大病,让原本活泼的孩子忽然沉默。
何杏看在眼里,心下有些着急,但眼下更着急的是,要涨价的房租。
雯娘细心的拍落乔庭渊额头上的灰尘,点点头,转身牵着他的手向门外走。
“不用着急,慢慢去。”何杏还是不放心,又跟出来喊了一句。
手上的玉米饼还有些烫手。
乔庭渊轻轻的咬了一口又软又甜,闻起来还带着玉米清香,回头看着走进门的母亲,咽下了软糯的蒸饼。
他是胎穿,但是直到前不久大病一场才猛然想起来上半生的事情。
一时之间让他不能回到自己之前的那种奶声奶气的状态。
一开口,就莫名觉得有几分的羞耻!
雯娘小心的把弟弟护在自己的怀里,不被路上的人挤到或者是牵走。
她手里的玉米饼都顾不上吃,一路向着爹爹的木匠店里走过去。
乔庭渊清楚的知道家里现在穷,能省一分是一分。
周围的街上还有没收摊的人,正在招揽着生意。
“最后一点青菜了,便宜卖完了……”
“我这儿的便宜还新鲜,都过来看看啊。”
乔庭渊从姐姐的怀里抬头看,爹的木匠店已经到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乔父、乔成所开。
乔成一直在县城里学木工手艺,后来娶了何杏也没放弃跟在木匠师傅身边。
没想到木匠师傅一家都因为染重病去世,师傅弥留之际便把这个铺子交给了一直守在床前侍奉的乔家老二乔成,连契约的名字都改了。
也算乔成胆子大,才有了这个白得的铺子。
铺子不大,只是中间有个雅气的隔断,把工作区和接待区分开而已。
乔成的手艺也比不上经营钻研多年的老师傅,客流量是巨减,只能糊口度日。
加上租的房子一直涨价,每月给病弱的小儿买药。
一个月下来能有三钱银子剩下来就已经很是不错了。
而这三钱银子只是三百文,都不够家里的两个大人,小小生一次病的药费。
乔成正背着两个人,埋着头,木屑从他手里的木头上飞出。
“怎么突然过来了?”乔成听见了走路声,一回头就看见孩子们不安的神色。
雯娘气急,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索性乔庭渊说了房租涨价的事情。
乔成神色一敛。
随即揉了揉两个人的头,却被乔庭渊打了打手背,说:“爹,手上的木屑弄到头发里了,最近可没有好天气洗头。”
乔成哈哈笑了两声,正打算放下手里的活计,收拾收拾回家,门外急忙忙的走进来一个穿着讲究的男人。
男人说:“可算是我来的巧了,这里正有个书架要你打,时间要得急,怕是要耽误师傅一会儿了。”
乔成放下心里的事情,当即弓着腰,满脸笑容的迎上去。
雯娘下意识的拉着弟弟向后退了几步,退到父亲的身后,她小声问:“怎么办?家里还有那个人等着。”
乔庭渊安抚的握住雯娘的手,说:“放心,娘会处理的。”
乔成打小儿也是位庄稼人,但是论说话的艺术,还是要更出挑一些。
“我的时间有什么要紧,像李老爷这种大忙人才是抽出时间来了。”
李老爷把书架的图纸打开,摊在店里的矮桌上而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水。
李老爷是开书店的,他随手还拿着几本册子,放在了矮桌上,字迹清秀却各不相同。
乔成看见了,笑说:“最近抄书的秀才公好像有点多。”
李老爷点头,说:“这不是快县试了,许多秀才公要凑点钱去请廪生作保。”
虽然两个人说话之间的称呼是秀才公,但是那只是对读书人的尊称。
要是真算下来,只有一小撮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秀才。
乔成的视线又放在了图纸上说:“大概是要个三天的时间,李老爷是要放在哪里?”
“室内,是自家孩子要用,所以也要方便他们拿东西。”
李老爷说话之间,上下打量了乔庭渊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