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是仆人还是哈德曼小姐,谁也没看见柏格森先生有往杯子里涂毒药,或者去厨房往白兰地酒瓶里下毒的举动。
一个人总不能在没去过厨房的情况下隔空投毒吧?
而且以上房女仆的说法,柏格森先生不在她视线里的时间,前后不超也就十几秒钟,期间他能在矮柜和座位之间不发出声音走个来回就已经不错了。
如果他在女仆去给哈德曼小姐背后放靠垫的时候去涂毒药,那么女仆回头的时候,他根本来不及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除非柏格森先生跑得很快,但是这样的话,发出的响动一定会惊动房间里的其他人。
总而言之,柏格森先生虽然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太明确,但是他根本没机会给别人下毒。
“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约瑟夫在格蕾丝思考的时候,问了这么一句。
“嗯?”格蕾丝回过神来,探究地看着他。
“哈德曼小姐用过的那个酒杯没有毒药,库珀先生说了,会客室的杯子里,只有弗兰克用过的那个杯子有毒药。”
“也就是说,柏格森先生倒掉的那杯酒根本就没有毒。”格蕾丝不太确定地问道:“以库珀先生的细心程度,应该不会漏掉残留的毒药吧?”
“他不是那种粗心的人。”约瑟夫笃定地说道。
“这就很奇怪了,不是吗?贝克太太中毒是因为整瓶酒都有毒,但是从那瓶酒里倒出来的那杯白兰地却是无毒的。”
有人在贝克太太送酒的时候去后厨下毒了吗?
那个时候凯特小姐还待在哈德曼小姐身边。
“哦!那不可能!我一直在厨房里,根本没人靠近过那瓶酒。”
当格蕾丝去厨房询问的时候,厨娘一口否认了这件事。
她很不高兴地告诉格蕾丝,“如果您一定要认为是有人在厨房下了毒,那么恐怕只有我有机会。”
白兰地酒瓶原本的位置,正对着厨娘做菜时使用的工作台,厨娘几乎每时每刻都能用余光盯着那里。
在这种情况下,跑过去投毒,的确是太冒险了——虽说厨娘偶尔也会回过头去做点别的事,但那种机会可是不太容易抓住的。
格蕾丝神色古怪地离
开了厨房。
“你知道吗?现在的线索导向的结论,居然是谁都没有下毒。”格蕾丝和约瑟夫走在走廊里的时候,这样说道。
“毒药总不可能自己出现在酒瓶和杯子里吧?听起来像是魔鬼的伎俩。”约瑟夫自我解嘲。
两人随后在温室找到了凯特小姐。
这位平时说话直接的年轻女士,此刻却在温室里偷偷抹眼泪。
看到有人来了,她才掩饰性地转过身去,用手帕飞快地擦干了眼泪,转回来的时候,又恢复了从前的姿态。
格蕾丝为了尊重她的自尊心,所以没有安慰她。
她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们在找杀死他们两个的凶手?”凯特小姐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有些不自在,“我认为可能是仆人。”
“我以为您会觉得是柏格森先生做的。”格蕾丝说道。
“哦,不!”凯特小姐立刻否认,“我虽然讨厌他,但是杀人这么严重的事,我可不会冤枉无辜的人。”
“那么您为什么会认为是仆人做的呢?”
“这太明显了,那个医生都告诉我了,毒药在白兰地酒瓶和弗兰克用过的酒杯里。酒瓶一直在厨房,酒杯也是由仆人们擦拭的,女仆们有作案的机会。而且我们这些人是不可能跑到厨房去的。”从凯特小姐话里,能看出她心中对于阶级的区别相当看重。
“您认为是哪个女仆呢?”
当格蕾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凯特小姐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仆人们互相之间的关系,她们的关系很奇怪,比如珍妮和贝克太太,她们两个原本关系并不好,但是最近却意外地关系不错。那些女仆可能昨天还一起分东西吃,明天就突然决裂了,她们是那种不会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说到这,她神色有些悲痛地说道:“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仆人会想要毒死弗兰克,他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也从没得罪过仆人。”
格蕾丝突然语气尖锐地说道:“但是弗兰克意外去世,您就可以得到全部的遗产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凯特小姐勃然大怒,“因为你是个侦探,就可以随意地羞辱别人了吗?我知道你们这种
人爱耍小聪明,但这可不是能随便开的玩笑。”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哦,是吗?”
“您在这次的案件中,可以说是最大的得利者,即使是警察来了,恐怕也会优先怀疑您。”格蕾丝解释道。
“那么您呢?”
“我?说实话,我并不怎么怀疑您,除非您有一个手脚麻利的同伙,否则您一个人是没办法下毒的。”
格蕾丝之所以说这些,是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不过为了洗脱您的嫌疑,我需要尽可能地知道您最近都做过什么。”
凯特小姐抖了抖嘴唇,妥协道:“好吧!你可以尽管问我。”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