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
格蕾丝立刻就想起了一件事。
实际上,如果认识心脏病患者的人,可能都会知道一种处方药——地·高辛。
当然,这是指二十世纪以后的人。
这其实是一种药物,洋地黄苷(digoxin)的音译。
虽然不是人人都是如此,但的确有一部分人,在服用了过量,尤其是致死剂量的洋地黄苷之后,会产生色盲症状,或者不如说是“黄视”症状。
艺术家梵高晚年患有癫痫症,就是使用洋地黄作为治疗药物,他的《星空》就是在那一时期创作的,因此有很多人怀疑,《星空》其实就是洋地黄中毒之后的视觉。
库珀先生的检验过那瓶白兰地之后,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白兰地里放了很大剂量的洋地黄。
“说实话,这瓶酒毒死几头大象都完全没问题。下毒的人杀心非常明显,没有任何收手的可能。”
库珀先生说这话的时候,哈德曼小姐刚好从楼上下来。
她想起自己差一点也喝了这瓶酒,不由脸色发白。
“但是这是谁做的?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别墅里有这样狠毒的人。”
格蕾丝和约瑟夫都没有说话。
实际上,如果单纯考虑这次命案谁得到的利益最多,那么凯特小姐绝对是第一嫌疑人。
然而弗兰克死前的话,却使得案子变得复杂了。
“你别想独吞。”
这句话说明他可能知道下毒的事,但却不知道被下毒的人是自己。
那么他计划中该被毒死的是谁呢?
能用到“独吞”这个词,想必能让人联想到的只有哈德曼小姐和凯特小姐。
因为杀死这两个人,弗兰克就能得到全部的遗产。
但是计划中途,柏格森先生打破了他的计划,并且还有人临阵变卦,使得最终被毒死的人变成了女管家和弗兰克。
“多奇怪啊,柏格森先生喝了那杯酒,却一点事都没有。”格蕾丝喃喃自语。
……
“我并没有喝那杯酒。”柏格森先生说道。
当格蕾丝单独询问柏格森先生的时候,得到的就是这样的回答。
“那么酒杯为什么会空了?”格蕾丝一挑眉毛
,反问道。
柏格森先生摸了摸鼻子,“想必您也听别人说了,我当时并不想让哈德曼小姐喝酒。我认为喝酒并不能让人感到镇定,而是恰恰相反,即使那是白兰地也不行。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喝酒会有用,哈德曼小姐更应该做的是保护自己的健康。”
抱怨了一通之后,柏格森先生又说道:“所以我把那杯酒倒了,偷偷倒在了地毯上。”
“啊,这样说起来,女仆应该是误会了。”格蕾丝说道:“我们还以为您把自己用过的杯子……”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柏格森先生失笑,“那也太不礼貌了。”
“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
“说实话,我没有任何想法。”柏格森先生说道:“如果死的仅仅是弗兰克,我可能还会怀疑这是凯特小姐做的,但她应该没有任何理由去杀死女管家,贝克太太影响不到哈德曼小姐的遗产分配。我猜测应该是有人在酒杯内侧涂了毒药,所以弗兰克才会中毒,毕竟哈德曼小姐也喝了矮柜上的那瓶朗姆酒,但她却并没有中毒。”
“您最近和弗兰克似乎走得很近,他是否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格蕾丝问道。
其实格蕾丝心里有一个怀疑,那就是柏格森先生可能就是那个倒戈的同伙。
“我想没有。”柏格森先生给了否定的答案,“他表现得挺正常的,不过在我看来,他应该没有哈德曼小姐那种雷厉风行的本性,也并不具备商业头脑。”
柏格森先生告诉格蕾丝,最近弗兰克一直在向他讲述他的商业理念,但是对于一个代理人来说,弗兰克的话非常空泛,并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行。
“他喋喋不休地给我讲着这些,频频暗示我替他在哈德曼小姐的面前提建议,让哈德曼小姐给他更多的钱投资。”柏格森先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但是我没有立场决定哈德曼小姐的钱该用在哪,那是她自己的钱,所以我一直也没有同意他的提议。”
“不过凯特小姐说过,弗兰克的钱都用来赌马了,您当时应该也听到了。”
“不,我认为那是她的误会。
弗兰克实际上对赛马并不怎么了解,也没有沉迷赌博。我和他聊天时提起过赛马的话题,但他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怀疑他有其他方面的恶习。”
格蕾丝好奇地盯着柏格森先生,问道:“您这么说,一定有您的理由吧?”
“当然,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因为不太适应这边的天气,起了一些湿疹,于是就去药店买了点药粉。”
格蕾丝想起了女仆珍妮所说的“掺毒药的爽身粉”。
当然,如果这是柏格森先生买来自己用的,“掺毒药”的推论自然就不成立了。
“我在等药师配药的时候,看到了弗兰克购买精致鸦片的记录,不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哈德曼小姐的侄子。之所以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