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再见到他们的,一定。”
他是如此的相信着。
比这个哭泣的孩子,更加相信这一点。
虽然并不是魔法使。
虽然作为魔术师只是二流。
他也会为她实现这个愿望(奇迹)。
在很久以前——在他亲手从迷宫中解放她的时候,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老师总是能够若无其事地说出……非常厉害的话呢。”
她微微苦笑着说道。话语轻得像是要消失在雪中。
“没办法。”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谁让弟子都那么让人头疼呢。”
是啊。
为了不让本来就非常任性的学生变得更加任性,做老师的自然不能更加娇惯她。
他想。
……所以,不可以再说会让她变得更加骄纵的话了。
埃尔梅罗二世这样想着,将那些未曾出口的话都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很快便消弭在了夜色之中。
07
一直到了最后,他也握着她的手。
即使指尖的温度已然如雪一般冰冷。
即使离去之人也早已不在他的身旁。
仰望着青蓝色的夜空之中,那皎洁而绮丽的白月,他只是静静地想。
啊,结束了。
下着雪的季节。
还有雪夜里的长梦。
月色如此绮丽。
正好适合告别。
所以他轻声地,对着已经不会再听到的少女说了。
“再见,芙蕾德莉卡。”
尽管他也明白,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08
“居然爱上人造人,愚蠢也要有个限度吧。”
曾经有人这样对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说过。
每到这个时候,二世总是沉默的。
不加以反驳,不加以辩解。随便他们去言说,随便他们去评断。嘲笑也好,讽刺也好,那都是他们的自由。
对于埃尔梅罗二世来说,这是只属于他自己的Mystery(神秘)。
对自己的Mystery(秘密)保密,不是魔术师的常识吗?
更何况……
开什么玩笑啊。
他笑着想。
不管是能够教出那么优秀的学生,还是能与那么美好的女孩子谈恋爱,作为一个教师,作为一个男人,他的人生可是幸福得不得了啊!
只是因为浅薄的认知,固有的偏见,就判定他有多么不幸?
那种家伙才没有资格对他的人生说三道四。
他们才是真正的蠢货。
无论如何,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当他回想起她的时候,他所能想到的,全部都是温暖而又美丽的时光。
就像那一日的白雪一样。
就像每一日的白雪一样。
绮丽得不可思议,闪耀着细微却瑰丽的光芒。只是注视着,都会感到内心最深处,有一处地方正在变得柔软起来。
——我已经获得幸福了。
至少那句话,绝对不是谎言。
09
埃尔梅罗二世是被房间里的动静给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小阵子没有回过神来。
——似乎,做了怀念的梦。
他想。
深眠的梦境,在醒来之后便迅速模糊了,残留下来的,只有淡薄的些许印象。
清冷而又温柔的,带着雪的气息的梦。
这便是他隐约记得的全部。
但就是这样模糊的印象,也像是湖面上的水波,渐渐从他的脑海中淡去了。
“该不会是弗拉特他们来了吧……”
他不自觉地抱怨着,拉开不知何时裹在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来,一米八六的大个子压得公寓的硬板床发出细微的声响。
也不知道是卫宫士郎的照料还是远坂凛的药物起了效果,埃尔梅罗二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快了很多,热度也已经下去了。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昏暗的天色,这才发觉自己已经睡过了一整个下午。
他掀开被子,将双脚塞进拖鞋里,在被施加了魔术所以暖乎乎的室内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他抓了抓头发,很是无奈地站起身来,“得在弗拉特他们拆了公寓之前好好管管他们啊……”
卧室门刚一打开,埃尔梅罗二世就迎来了一个熟悉的灵魂冲击。
“伦敦大本钟Star老师!看到你恢复精神的样子真是太好啦!”
“……给我、下去!”
埃尔梅罗二世忍耐地把弗拉特扒下去,又很是无语地看到一旁蹲在门口的斯芬一下子跳了起来。
“老师你还好吗?我特意带来了家族那边的魔药,对医治疾病和诅咒很有效果的!虽然味道很难闻但是效果非常好!老师你要不要试一下!”
“那个就不必了。”
埃尔梅罗二世逼迫自己不要因为那种可怕的味道而脸色发青。
“兄长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擅长对付冬天呢。”
莱妮丝小恶魔一样笑了起来,眼中闪动着不怀好意的光。
“我可以特别把特里姆玛乌借给你,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