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会待在这里, 你不也知道吗?这么好的骨瓷我怎么可能放弃?”
骨墨一向狂纵不羁的声音落入漠尘耳中,他一冒头, 就对上了骨墨幽渊似的浓黑双眸。
但其实漠尘还没冒出头来的时候, 骨墨就在关注宇文猛胸膛前鼓鼓的这一团了。
毕竟宇文猛不是个女人, 就算他身材魁梧,胸前也不可能鼓起这么一包, 更别说这一团东西还扭来扭去的, 没多久还探出毛绒绒的脑袋来望他。
而骨墨看清漠尘的面容后眼睛就微微眯起, 嫌弃道:“又是这只秃毛狐狸?”继而笑道, “怎么?你也学起了云采夜收了个小徒弟?”
宇文猛看着可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这只狐狸和他一定有什么关系,只是目前骨墨并不知道这是何种关系,但他知道, 如果能挟制住这只肥狐狸,说不定能要挟宇文猛干些什么事。
骨墨勾唇邪肆地笑着, 盯着漠尘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满满恶意。
任何生物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都会感到恐惧, 这是一种本能——帮助他们规避灾祸活下去的本能。漠尘在第一眼看到宇文猛的时候就感到了恐惧, 现在他对着骨墨的眼睛也有些发憷, 打了个小颤后缩回宇文猛的怀里。
“你在恐吓我的小狐狸?”宇文猛语气淡淡,手指在漠尘脊背上轻轻抚着安慰他, “还是在打它的主意?”
“小狐狸, 叫得真恶心。我对你这怀里这个丑东西没兴趣, 我拿了那个红瓷瓶就走。”啐了一口, 为了力证自己对漠尘没有一点非分之想,他还搬出了云采夜,“只有云采夜,他那样对我,我还是舍不得动他,唉……”
骨墨一边说着,一边摆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就好像他和云采夜真的有段旧情。
但他也没说谎,他是真的喜欢漂亮的美人,哪怕云采夜砸他店毁他聚魂幡,骨墨还是觉得自己再次见到云采夜时依旧会屁颠屁颠地凑上去。
至于宇文猛……这种粗犷的男人和云采夜的小徒弟没什么两样,他看到就恶心。
然而宇文猛却反问他:“你要是真想拿了红瓷瓶就走,会放任红瓷瓶在这吓人?”
方才的笑声毫无疑问一定是骨墨发出的,他甚至有可能就直接躲在屋子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优哉游哉如痴如狂地听人头瓷瓶的凄厉歌声,然后在看见凶相男子的狼狈模样后忍不住捧腹大笑,他是骷髅鬼化成的魔,这人头瓷瓶在旁人眼里多么可怖,在他看来也是可爱心怜的。若不是宇文猛突然跃至门前,他也不会现身,估计就想等着这人头红瓷瓶把凶相男子一家吓死,然后再带着红瓷瓶溜之大吉。
而骨墨听了宇文猛地话后笑着回答他:“是他非要和我抢这瓷瓶的,现在他拿了瓷瓶,应该很高兴死了才是。”
死是会死,但不一定是高兴死的。
所以宇文猛对于骨墨的解释只有一句:“呵呵。”
嘲笑完后他又揣着漠尘迈上台阶,骨墨见状也上前一步,拦住他们的去路说:“宇文猛,云采夜砸了我的店,毁了我的聚魂幡。他是你同僚,你不该帮他道个歉吗?至于这赔礼我都想好了,就这个红瓷瓶好了。”
宇文猛冷冷道:“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可云采夜辜负了我的感情啊,你们都是天界的人,总得——”骨墨依旧在胡搅蛮缠,也不知是不是在等身后的火势扩大。
“你胡说!”
可是漠尘却再也不想听骨墨这样侮辱云采夜了,就算他现在已经不爱慕云采夜了,可云采夜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曾经一度是他心中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况且云采夜除魔卫道,更是漠尘最崇拜的上仙,他听着骨墨这样胡言乱语,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话。
骨墨听见漠尘的声音后眼里倒是真的有了几分惊讶,他之前就见宇文猛揣着这只小雪狐,可是没听漠尘说过话,他又闻不到漠尘身上半点妖气,以为漠尘不过是只普通的雪狐,先前说漠尘是宇文猛地小徒弟也是开玩笑的,谁不知道宇文猛整日冷面严肃像是天煞孤星似的,谁敢和他亲近呢?
“不是妖……”那会是什么?
骨墨眼里的兴致更盛。
宇文猛却看不得漠尘这样维护云采夜,就打算速战速决,足尖一转便以骨墨无法抗衡的速度冲进屋内,甩袖挥灭了屋里的烈火。而骨墨却以为他要夺下红瓷瓶,所以立刻拦到了红瓷瓶面前,来不及阻止宇文猛的动作。
“原来你不是来和我抢红瓷瓶的啊。”骨墨满面愕然,不过他很快又笑了起来,比刚刚看到人头红瓷瓶将凶相男子吓得屁滚尿流时还要高兴,指着宇文猛大笑道,“哈哈哈我没看错吧?咱们天界最冷血的大将军居然也对这些凡人有怜悯之心了,你这样插手人间的事,不怕遭天谴吗?”
最后一句话骨墨咬音极重,让漠尘变了脸色。
天界不可过多干涉人间界的事,否则就会乱了原有的秩序。比如今日宇文猛选择灭火救下这座宅院里的人,假如宅院里有个人今夜要死,但是他没死后,后来某一日他又错手杀死一个不该死的人,那这条人命的业障,到底该算在那人头上,还是宇文猛的身上?
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