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卖军需放在哪个年头都是大案。
偏偏他出事后,稽查司竟说扬州军需方面根本就没于鹏飞这个人。
程志成顿时傻了眼。
麻烦上门后,他第一时间被关押。
全家乱套的情况下,他在教育厅做事的姐夫苏博安想尽办法搭上人,然后才问出此事似乎牵扯到军情方面。
只是个小科长的苏博安上哪够到军情人物啊?
两眼一抹黑的他正慌着时,好在同僚周同春家里有人够得上这边,在周同春的引荐下他认识了一位姓丁的军情处主任后,又花费重金,此事才得以解决。
但程志成出来的代价是,他的厂就此封停。
何时解封?等你缴纳巨额罚款再说。
并且此事还有时间限制,一旦到期不能解封,那么厂房设备等就会被没收。
出来后的程志成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个套,并且是个连环套。
偏偏他姐夫还单纯的以为帮了妻弟一个大忙,并常常以恩人自居。
同时又有人来游说程志成认命。
来人口中透露出,是军情处的丁主任看上了你们这块地,你就认了吧。
煎熬之下的程志成终对抗不过强权,只能认命的将自己经营的好好的产业彻底放弃,才换得安宁。
然而,他岂能不恨。
今天,是程志成四十五岁生日,奋斗半生的他现在还有一宅,一店,比起常人已不简单。唯有他自己知道,短短十个月的时间内,他的财产缩水竟有十分之九之巨。
晚宴上姐夫依旧得意洋洋。
忍着口老血的程志成推说身体不适,滴酒未沾,一直等到散席后他就直奔这里。
而后这个中年人便站在长夜里,看着自己曾经的心血,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时有个电话打来了他的家中,程真惊喜的对话筒那头的人说:“沈大哥,您真来南京了啊?好,好,那明天见。”
放下电话后,沈炼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站到窗前。
清冷的月色下,石头城内寂静无声,唯他心中波涛汹涌,听完戴雨民的介绍他才知道,原来这个年头的丁默屯已如此出众,难怪乎这厮领导的76号在上海沦陷其间,曾给铁血军统和我党同志带来过极大的伤害!
与此同时,陈大有正在愁眉苦脸的向自己的上级解释:“我真不知道是沈炼辰抓的李士群,而且我现在也联系不上沈炼辰,因为他去南京了。”
他的领导是个浓眉大眼的青年男子,看上去才三十二三的模样,但浓眉大眼儒雅风流。
陈大有明明要大他许多,在他面前竟是心甘情愿的居于下首。
领导听完问他:“昨晚特科的同志就请命展开报复,我听说你当场强烈反对?”
“没错。”陈大有的态度坚定的道:“李士群现在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沈炼辰抓他的真正目的我们也不清楚。再说怎么报复?去炸了军情处吗?”
“那就这么等吗?”
“我的建议是暂时等一等为好,才经历风波又有毛任峰坐镇的军情处是这么好打的吗?几车的日本人加石金涛都碰的头破血流!何况这没有意义,这甚至是在提醒军情处,李士群很重要,这不是荒唐吗?”
“你的想法很成熟,但李士群怕是要吃点苦头了。”
陈大有道:“当李士群的面我都这么说,干革命工作吃点苦头算什么呢?而这厮…”
他欲言又止,因为他从公共租界的关系那边得知,李士群一进巡捕房就尿了裤子。
这话,是孤证,虽可信,但他也不好和领导明说。
于是他话题一转,说到了另外一个人。
提到这个人陈大有很火,他严肃的道:“领导,我要对特科的顾顺章同志提出批评,他的工作作风粗暴,在生活里的吃喝嫖赌情况也很严重,单在四马路的长三堂子他就有三个相好,还时常带工会的弟兄出去平事。这是在干革命吗?这是在混帮会!我们的特科是我党在上海的利剑并不是他的私兵,我们的革命经费也很紧张,他这么搞太不像话。”
“看来,你对他的意见很大啊。”领导忽然问。
“我对公不对私,就谈这次他急着要救李士群,目的真的很单纯吗?那是因为他的朋友季云卿被军情处下了面子,他想为他出个头!”
说完以上,陈大有又道:“我党在三湾改编后就确定了党指挥枪这个宗旨,这里虽是沪上,情况或者有些特殊,但也同样应该这样来。可顾顺章那厮喝点酒头脑就发热,他那是干革命工作吗,我看那是神经病。再说了,领导,你以为他真的很厉害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真对上了沈炼辰,倒霉的只会是顾顺章。”
“哦?那个沈炼辰有这么厉害?”
“那小子猛起来就不是个人。”陈大有回想往事心有余悸的说。
他随即强调:“我坚持沈炼辰是可以争取的,但那是个顺毛驴。说个不客气的话,以顾顺章的格局,他最多算是个市井之徒,沈炼辰却算得上江湖豪杰,如果得了他我们必定如虎添翼。”
感情他对招安沈炼辰一事,百折不挠的很。
说的激动了,“党国要员”陈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