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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家顶层政权的交接,在悄无声息之间完成。
幕府将军被天人刺杀的消息在大街小巷间流传,民众却没有表现多少战时失去领袖的惊慌。
“有前线攘夷战场的审武大人在,就算幕府将军死了,我们也不怕天人!”
许多平民在街上与邻居互相对幕府将军的死表示哀悼,转身就回屋关上门,跪在审武的像前,双手合十虔诚拜祭。
“审武之神啊,是战争的掌管者,您是商业的操纵者,您是人心的掠夺者,感恩您的庇佑,愿您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居然将人当成神来膜拜。
如此荒谬!
纯粹多光的愿力从四面八方汇向它的主人。
没有人知道,正是他们心中“大义无私的审武”,以下犯上杀死了这个国家的幕府将军。
就好像同样没有人知道,短短两年内兴起的“审武教”,正是审武本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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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幕府将军死前遗言的时候,三日月宗近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抓可爱的阿银!”
三日月看着眼前三个被绑成粽子的的少年:“为什么擅闯府衙?”
这座宅院的主人是幕府将军手下的一个心腹大臣,手下掌管负责江户治安的众多武装,为了让刺杀计划顺利进展,三日月几天前就掌控了这里。
结果抓到三个带着武器擅闯的小鬼。
“松阳老师被官兵抓走了,松下私塾也被烧了,我们到这里来救松阳老师!”
……又是一个因言获罪的平民。
三日月宗近冷笑。
他们在攘夷战场上跟天人拼命,后方的的幕府上赶着舔天人的鞋底。
“吩咐下去,核实罪行,清理全国牢狱,有罪的都充军上攘夷战场打天人去,罪名子虚乌有的全都放了……顺便替这三个孩子找一下他们的松阳老师。”
说完,三日月宗近不再理会众人,起身赶往幕府将军府。
——他满怀担忧,迫切地想看看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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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找到他。
三日月宗近走过长长的走廊。
“诶,是要找应子殿下吗?”五虎退守在门口,“三日月殿不要急,应子殿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
三日月:“主殿是这样和你说的?”
“应子殿下没说过,”五虎退一愣,转而笑了,“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应子殿下只是出一趟门,为什么要特意交代?”
三日月凝神,没有感受到屋内有人。
他上前一步,越过五虎退,对着房门低头道:“冒犯了,主殿。”
接着一把推开房门!
“三日月殿!你这是做什么!!”
三日月扫视屋内,偌大的房间空屋一人。
三日月:“主殿出过门吗?”
五虎退:“没有……应子殿下的强大有目共睹,应该是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出去了。”
三日月:“是啊……出个门而已,为什么偏偏要瞒过你的耳目?”
五虎退皱眉:“三日月殿,你逾越了!”
三日月摇头:“清川见严呢?”
五虎退:“清川见严早上来过,后来一直都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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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沉默。
“五虎退啊,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主殿手中握着逢雀留给他的时空转换器,只要主殿愿意,他随时都能离开?
三日月记得,主殿曾对他说:“在我的任期之内,我会担起审神者这一职责。”
任期之内……任期之内。
三日月捂住眼睛。
“……哈。”
——他竟然到现在才明白,从一开始,主殿就没准备要留下来。
主殿曾对清川见严说,等他堂堂正正地走到他面前,和他一起,去找他的家乡。
所以他现在,是带着清川见严离开了?
可是主殿啊,五年任期才过去一半不到,你怎敢食言而肥?
你怎敢食言而肥?
你怎敢食言而肥?!!
你怎敢食言而肥啊——!!!!!!!
三日月宗近握紧刀柄,新月的眼眸染上通红,一瞬间眼前所见如此可憎,他挥刀,怒气随着刀气油然倾泻,霎时整座卧房沦为一片废墟!
“三日月殿,你在做什么?!!!”
三日月转向五虎退,平静道:“他走了。”
“三日月殿,你情绪不太稳定,”五虎退小心翼翼,三日月宗近向来是本丸定海神般的精神道标,即使在本丸最黑暗的几年也能从容微笑,现在的行为却忽然反常,“应子殿下没有走,他只是出去了一下,很
快就会回来。”
三日月沉默。
五虎退再接再厉:“您忘了,他可是应子殿下啊,谁做审神者都会有令我们失望的可能,唯有应子殿下不会。应子殿下是我们的第一任审神者,也会是我们的最后一任审神者。应子殿下绝不会抛弃我们。”
“三日月殿,你这样揣测应子殿下,让应子殿下知道了该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