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立刻举着火把先进去探路+照明。
其余人在卫国也进入后鱼贯而入。
崔茂怀被人背着少了看路的流程,不由就扭头往左边的小路看去,有点好奇那边通向哪里。然后余光瞟到身后的高俊义,他也转着眼珠不住看向左边、嗯,是想看墙壁后的锁链机关吗?
崔茂怀瞧了眼被后拽的偌大墙壁,暗赞古人还是很厉害的,能拖动这么重的物体,那墙内机关肯定不简单。
不过比起看不见的机关,崔茂怀更在意的其实是申策。
他和高俊义同为人质,两人在队伍中所处的位置自然相近。可对比把他跟鸡崽儿似的又拎又提的“非人”待遇,申策对高俊义这名俘虏则全程放任。这一路崔茂怀留心偷瞄,高俊义便是滑倒、高处爬不上去,申策都只站在后面干看着,也不见他为拖延的时间担心。
妥妥的区别对待!
崔茂怀到底是有自尊的,心下不忿,本想狠狠瞪申策一眼,可犹豫思量再三,算了。
后一处机关,是他们走了许久之后……
真的好久,崔茂怀前几十年习惯了钟表手机随时可以看到准确时间,到这世界生活了两年但对时间估判总差点意思,但他对比从之前呆的溶洞走到地窖的时间,感觉这回走的时间更久。
也是道路崎岖艰涩,不时需要爬高下低的缘故,不说实际用两条腿走的人,崔茂怀在人背上趴都趴累了。但不知是卫国有心放他一马的态度起了作用,还是常伯编纂的新身份让这些人真正上了心,一路上崔茂怀被他们照顾的很好,甚至透出点珍惜、尊敬来。
好几处地方崔茂怀看山石狭窄有心自己走,背他的人却说没事,宁肯自己弯腰躬身走的艰难,后面的人还替崔茂怀遮着头顶以防他碰撞……
这么一路下来,崔茂怀初时对他们的抵触心理略有软化,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正想这路不知还要走多久,队伍就再次停下了。
溶洞里的机关是块大石,看上面螺旋形状,原本该是有其他遮掩或附加物的。可不知是没弄好还是上面的东西时间久不见了,总归现在需要两人一起才能搬动。
石门打开后是间粗糙地下室,楼梯也开凿的简单,上头不长的甬道倒是两壁平滑,走到头的暗门已经打开,一瞧这置物架就知道又是哪家地窖……
但不管是谁家仓库,这么多人都上去肯定不现实,就有部分护卫营的人自动分散两侧,让卫国和他的人率先上去,之后是石峰,吴藐和付臣旭站在楼梯口说话。
他们说话声不大,并没有刻意避讳,崔茂怀经过时就听了一耳朵,吴藐正跟付臣旭交代“回去处理完尽快脱身去西南……”
崔茂怀不禁回头看向那些护卫营的人。
吴藐用了付臣旭这个成王拥趸者,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物在动之前十有**都已备好退路。可付臣旭手下数百护卫营的兵士呢?
他们在进入地窖前是否清楚自已将会参与什么事?是不是真的知道在场每个人的身份背景?在此之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跟付臣旭一起到西南加入西南军?不说西南那一摊崔茂怀都不看好,单是这么多人他们如何能顺利离开盛安就是一个大问题。即便离开了,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
按照当下律法,一人为叛军,家人多半是要被连坐流放的,这还是家人不知情的情况下……
若说不离开,有石峰在,又死了那么多人,行宫发生的事肯定瞒不住,到时候这些人难道能逃过罪责?!
崔茂怀脑海里又浮现出临走时遍布地窖和地道的死尸、伤员,拼命时他们在最前头,到了老大一句话能苟活,一场交易就能跟死对头和解,可之前那些人却都白死了……
崔茂怀很不舒服。
好在他心里的憋屈劲在下一秒看到自然天光时总算得到些开解安慰。
算下来他有十几天没看到真正的天色了,藏身在地下,就算有火光,但到底是不同的。连带身上的酸臭味,和今日沾染的浓重血腥气,崔茂怀有那么一瞬,真觉得自己是只茹毛饮血的低等穴居动物。
可惜今天天气不好,或者时间已是黄昏,瞧着天色暗沉沉的,风倒是不小,呼呼吹的门直响。
崔茂怀无视又在换衣服的众人,只四周打量这处屋舍的格局装饰,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儿,但明显他们已不在二屏山行宫。不是皇家地盘,出现这么多威武军和太监确实不妥……
崔茂怀沾血的太监衣袍随即也被脱下,却仍给他换了件小太监的衣袍。大约他带着腿伤装成别的身份不好通过盘查,但崔茂怀很好奇,卫国肯放过他到底是暂时的还是真要把他带去西南,又准备怎么带?
还有周辞渊,他到现在都没有露面,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还是另有谋划?
不是崔茂怀过分相信周辞渊,而是自石峰出现在地窖,崔茂怀就肯定即便常伯传信出了差池,周辞渊也一定知道行宫有变!外人不知,他却知道周辞渊一向盯石峰盯的紧,尤其石峰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后,周辞渊就更加关注石峰的动态……
偏这会儿眼看着他们换完衣服都要离开了,周辞渊居然还不到!
莫非真是在路上埋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