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饭,还点了两道菜成了毓清斋的这边的御厨进献的日常菜肴。
饭后陪陛下消食闲聊,崔茂怀自然只挑能逗老人家一乐的话题说。陛下问起他当日救人和怎么过继子嗣的事,崔茂怀得了周辞渊点拨,也都简略照实说了。
跟着陛下又话题一转,说是在宫里都听闻他的酒楼有了新本子新新玩意,如今在盛安城火的很,怎么不见进献上来?
崔茂怀就想到前日周辞渊跟他提过的,说是宫里有人说他如今身份地位全赖陛下恩典,有爵位还能光明正大做生意也是头一份,不想有新玩意也不知献给陛下,明知陛下最近心情不好,天冷又不能总到外面散心……
反正是在刻意说他的小话。
有个词叫积毁销骨,别总觉的一次两次没事,但这种事积累多了,绝对是隐患。何况是在陛下跟前……
“陛下,小臣想着呢。可正因为是新东西,可不得在酒楼试演试看一段时间,好把缺点不足都尽力补上,再美化一番,尤其表演也更成熟形象些,才敢送到陛下您面前。”
崔茂怀仍是刚才笑嘻嘻的模样,“谁不知道,有什么是您没见过的,小臣哪敢班门弄斧啊!”
“你呀……”
今日这一番对话,终是在陛下指着崔茂怀笑着说你呀二字中结束。崔茂怀出了毓清斋,大冷天只觉得背后竟似密密出了一层汗,却也没在门口立刻松劲吁气。硬是又走一段,才缓缓放松下来。
而在他离开后的毓清斋里,虽然冬天日短,但陛下年纪到这儿了,每日仍会午睡小半个时辰。
安国忠伺候陛下更衣,顺便打趣崔茂怀。
陛下便道:“你这老货倒是会替他说话。朕听说,他那但凡有个什么好的,有些没有送到朕这来,倒是先送到你那老货去了。”
安国忠立刻叫屈,“老奴可不敢先于陛下。不过是崔东家请老奴试试味道或是先瞧瞧陛下您可会喜欢厌恶,就跟如今正在酒楼演的戏一样,全是试验,唯有最好的,才敢呈现给陛下您啊!”
安国忠说到这儿似想起什么,“是了,崔茂怀还跟老奴念叨过的,说什么百姓家嫁人的新妇要做饭,都是先给小姑尝的。不是有那么首诗,‘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性,先遣小姑尝’。老奴可不就是这角色……”
“嗬,他倒是会比喻,也有心替别人操心。”
陛下说了这么一句,听话音倒是笑着的,这才睡了。而此后陛下睡了的安国忠,遣了小内侍跪守在陛下床榻边,这才直了背脊,慢悠悠踱出来。
从这里,可将下面整个度假山庄看的一清二楚。
“崔东家,我这也不算白得了你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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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茂怀今日面圣的对答自然不会瞒着周辞渊,晚上说起,他不禁问,“我是不是把生意转到别人名下?”
其实官员经商很普遍,且从古到今,只是少有挂在当官的自己名下的。尤其为了杜绝所谓的官商勾结,或是官员与民争利,之前数朝甚至规定五品以上官员不能入市集。
本朝初年因商贸不丰,这个规定是三品以上官员不能入东市,西市,至今未变。至于官员家眷、奴仆各种生意随便做,从未有限制或谁人觉得不妥的。
但周辞渊却让他先不急。
毕竟,崔茂怀的情况跟别人又不一样。
一般能当官的,在当官前庶务一道都是由兄弟或家中仆从负责的。可崔茂怀此前根本没想过会成为官,就是靠店铺生意才显名的,没瞧他如今得了爵位,可人们还多称他为崔东家吗?
“有人在背后私议你,这事你知我知陛下知。但陛下可没有直接说有人参你做生意,今日不过是问你有新玩意为什么不立刻进献?”
周辞渊手指点着桌子,“所以你就只能回你为什么立刻进献的理由,哪里又会通过这么点事就联想到你官身经商不妥的问题上去呢?”
“有道理!”崔茂怀点头。
之后,崔茂怀立刻让一鸣生带着莲心,绿翘好好排演一番,后一日就到山庄去为陛下演了一段。尤其自谦道:“陛下您那日一提,小臣着实惭愧。感觉真像是我怠慢了陛下一般,所以回去加班加点的编排演练,效果暂时是这样,不知陛下还满意吗?”
“嗯,看着是花了点心思。”
陛下刚泡过温泉,气色看着很不错。一边吃着南边进献的蜜桔,“行,好了就该赏,说吧,想让朕赏你点什么?”
“……”
这个崔茂怀还真没想到。周辞渊也没跟他提及这种可能,一时不禁有些怔愣。
正不知该要什么准备说小臣什么都不要的时候,隐隐听到嘿哟嘿哟呼号子的声音,崔茂怀倒立即想起简伯光了。
自打延善坊的宿舍竣工,酒楼里的封神榜布景道具有了规制,简伯光就又上山继续他的三期工程去了。并直接表示,他花钱又买房子的行为很不对,表示这钱根本没有花到刀刃上……
“你看看你看看山上的工程,马上就是严冬了,工程速度又要慢下来。你有这些钱完全可以再雇些人,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