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又做了什么,私下如何安排、诱导,转移钦御司的眼线。另一边,被灌醉的崔茂怀一觉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忽而就被虎王的叫声扰的眼睛睁开道缝儿。
幔帐遮掩,满目透着昏暗,崔茂怀迷迷糊糊半响,眼睛一开一合,似醒非醒。又不知混了多少时候过去,几声喵哇——喵呜——齐叫,才让崔茂怀真正醒来。
接着幔帐被小心拨开一道,一个小脑袋探进来。看到崔茂怀张了眼睛,小姑娘立刻小心翼翼问道:
“公子醒啦!果然是被狮子雷三花白几个吵醒的吧,头可疼吗?”
崔茂怀见是胖冬瓜,便笑着摇摇头,却依旧懒得动弹。胖冬瓜倒像是知道他不想起床,接着道:
“公子昨日累了整日,晚上又多喝了酒。我娘说,公子肯定一时睡不醒,让您只管休息,睡饱了再起来。不过这会儿既醒了,公子先用些饭食再睡吧,灶上一直热着呢。我这就给公子端去。”
说着,胖冬瓜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不一时又进来,托盘里米粥小菜,包子馒头,俱都是温热的。
崔茂怀说实话这会儿只觉得累,半点不想吃东西。但看胖冬瓜费力端进来了,哪里还能耍性子说不吃,硬撑着坐起来,用水漱了口,就接过碗筷吃起来。顺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铺子酒楼开了没有?外面怎么样?
胖冬瓜忙报了时辰,说两边铺子都开了。只是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一副躲闪模样。
崔茂怀立刻以为酒楼出了什么事,就要起身出去。胖冬瓜忙拉住他,看模样快要哭出来。这才吞吞吐吐说外面无事,铺子里和酒楼都好,生意也特别好,比昨日还好。酒楼人手虽有些紧张,但有昨天的流程经验,今天酒楼那边客人排队、接待起来也都顺畅多了。也少了许多解释招待,都顾得过来。
“只是,只是,昨晚公子醉了……”
胖冬瓜小心看着崔茂怀的脸色,似在看他还记得多少,但到底还是把崔大一家逃跑的事说了出来。
主要的一交代,胖冬瓜便像是卸了包袱,后面的话也顺畅起来。
诸如崔三公子在他醉倒后是如何处理的,官府如何问话、如何立案,家里又多了侯府的人帮忙看着……到今日崔大一家还没有抓住,邻里却都在议论直骂那一家子狼心狗肺云云。
“公子,您别生气,也千万别伤心。我家才不会像他家一样!我爹娘一直教我做人要知道知恩图报。将来就是我亲爹娘找来了,说再不打我,对我好,我也不会走,绝对不会离开公子和我爹娘的!”
最后,胖冬瓜用她稚气的声音发誓一般说了这么一番话,才又端着托盘走了。看她离去时的脚步,也知道小姑娘说了真心话感觉轻松不少……
卧房的门再次被关上,崔茂怀脸上堆起的笑也在无声叹息后很快垮下来。身体似不受控制般又滑进了被窝,脑袋沉沉的,身上也只觉得乏软沉重。
明明困的很,却一时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纷乱异常,一时划过胖冬瓜刚才说的话,一时又闪过昨日崔才、崔大、和常妈妈说话时的场景……
翻来覆去,试着用呼吸入睡法,再试着冥想入睡,来回折腾了不知多久,感觉到脑袋更加昏沉清醒后,崔茂怀不得不承认,他果然不是什么豁达没心没肺的人。
相反,没出息的他也会备受打击,会矫情的感到失望心冷!
崔才的真正的模样,他到今日想来,仍会心悸害怕!也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就他这么一座小庙,竟招来这么多尊大佛……
崔茂怀始终记得爷爷一直羡慕别人家儿孙满堂,一家子其乐融融。
他们家呢,爷爷奶奶看着得了一儿一女,凑了一个好字。可不说平日,就是过年一家人团聚吃顿团圆饭,也是各种幺蛾子频发,没一年能安生的。
姑姑姑父见缝插针在爷爷面前各种捅他爸的破事。他爸呢,反揭姑姑姑父的老底不算,为老不尊说的狠了竟还真带着不入流的十八线嫩模回来“过年”。
以致彻底惹恼了爷爷,之后每年三十晚上团圆饭一吃,爷爷直接挥手送人,根本不让这些不省心的在老宅过夜。有心的明儿个大年初一你们再来拜年!
于是偌大的宅子里,就剩下他和爷爷两个人,有时候还有表哥,几人一起看春晚聊天说笑。
即便在此时,他和表哥都尽量活跃气氛,玩笑不断,但爷爷心里应该还是很落寞的!
崔茂怀一直记得那年最后又剩下他和爷爷两个人,电视里是喜庆的乐声,别墅外鞭炮烟花响个没完。精神头短的爷爷分明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突然醒来对他道:
“怀怀将来结婚了,可以多生几个。趁爷爷身体硬朗,咱们怀怀的孩子到时候都送到爷爷这来,爷爷帮你看……”
也因此,崔茂怀上辈子到死,都不曾把自己的秘密透出一星半点。还大言不惭的跟爷爷点头说好,一本正经的跟爷爷探讨生出一个足球队的可能性,“有爷爷和我的优良基因,保管不会再像如今,看个球愣看出一肚子气来……”
然后在不为人知的背后,崔茂怀只感到更深自我厌恶的愧疚。
或许正是受了这份愧疚和爷爷的影响,崔茂怀骨子里,也一直希望自己有个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