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铺子里的三个学徒呢?被他也带走了吗?”崔茂怀睁着眼,忙忙问道。
周辞渊不答却又莫名笑了出来,然后终于止了摩挲崔茂怀的脸,转而将人一把拥住。下巴放低正抵在崔茂怀头顶,声音低沉,透着莫名的温柔。
“我的怀弟着实心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便是心中早有怀疑,也从不肯在任何人面前贸然说谁一句不好呢。”
“……”
崔茂怀听到周辞渊答非所问的突然夸赞,不及喜悦,感到对方话里的含义,心中不由一怔。
原来,他日常留意的、生疑的、不安的,他都知道?
崔茂怀不想解释自己曾看到过的听到过的假象。但既然耳朵听到的有可能是假的,眼睛看到的也可能是假的,他又如何敢轻易下结论定义真假对错?!
与其冤枉人,不如等真凶暴露的更多……
可是,周辞渊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怎么越想越奇怪?!
崔茂怀眼皮一抬,立刻从周辞渊怀里挣脱出来,干脆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看着周辞渊笑着紧挨他坐下了,方严肃脸问道:
“我问你的问题呢?”
“嗯,他那三个学徒都没事,今日他们一人外出送货,另两人去城外会朋友一起上山砍柴。等回来才知道发生了火灾。”
“咦?专门等没人放火?”崔茂怀更感奇怪。
“嗯,所以你派的人过去,就一起帮着救火。幸而铁铺因整日敲铁吵闹,周围住的近的没几家。火救的及时波及不大,也没百姓伤亡。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怀弟家定制的那批铁锅酒器,全被烧毁的房屋和坍塌的地面掩埋在地下了。所以那几人连同那些学徒,到这会儿还在挖呢。”
居然没耽误!
莫名的,听到这里崔茂怀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竟是这个。
“那你们可有看到放火的人吗?”崔茂怀压低声音开始问内幕消息。
“没有。”
“那胡铁匠人呢?失踪是他自己跑了还是被人咔——”
崔茂怀说着做了个影视剧里经典的杀人灭口的手势,那只手立刻就被周辞渊捏住了,“乱在自己脖子前比划什么,他无论是自己走还是被人带走,其实表达的信息是一样的。怀弟不必操心这些,我知道你回来最近肯定很忙,只管专心准备酒楼就好。其他事自有我来办……”
周辞渊说着,一手又抚上崔茂怀的脸颊。
在郑太医那里没有多的干扰,日日又被郑太夫人追着喝养生汤。崔茂怀比从前脸上终于添了一圈薄薄的肉,整个人看着健康不少。
至于剩下的事,只要保证崔茂怀安全无虞,他自有方法处理干净。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在某些人面前将崔茂怀牵扯进来。
“哦。”
崔茂怀闷闷应一声,见周辞渊的样子,他就知道周辞渊已有了主意,肯定不愿多说。可到底不甘,牵挂着胡铁匠的事,仍想知道他活的几率有多大?
可不等他开口问,周辞渊已先一步问他道:“怀弟酒楼开业的日子定了吗?”
崔茂怀:“……”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
周辞渊却像是没看到他吐槽的表情,毫无所觉,更像是有恃无恐,含笑继续道:“简伯光没有给怀弟算吗?生辰那日可好?”
提及简伯光,又说到生辰,崔茂怀到底不能再耗着,也是知晓周辞渊主意既定难以更改的缘故。便点头道:“嗯,简先生说初十日子不错,放到那日也好。如今只怕日子过紧,赶不及。”
崔茂怀此前是真没关注这事,还是在郑太医家休养的时候,某日周辞渊问及他可有想要的,他不明所以,经提醒才想起二月初十,是崔茂怀的生辰。
过了这一日,他就又长一岁了。
只是崔茂怀本人的生日其实是在夏天,而早已逝去的少年在他短短的生命中,其实根本没怎么正经过过生日。细索走马灯中,年年这一日府里倒是知道这日是府中二公子生辰的,可除了依例提早送来一些布料,当日饮食多几道菜,再无其他。
其实这大约也是特殊了。只是对比兄长、弟妹每年生辰,家里张红挂绿,处处喜庆,少年就只是站在自己的小院里默然看着,听着……
****************************************************
“怀弟,怀弟?!怎么了?”
周辞渊见崔茂怀怔愣,还以为他在想酒楼诸事,担心时间赶不及。便主动道:
“白日所见,酒楼大体也都差不多了,刚才我过来,见大件家具桌案也都在搬运。壁画、装饰也开始弄了,怀弟之前不是说过,这些只要人手足,也就几天的事。剩下的……”
周辞渊其实早在心里为崔茂怀细细捋过酒楼所需,也知比起这些“硬件”,里面的人其实更重要。
尤其是在这时候。
“怀弟可是忧心至今既无庖厨,又找不到合适跑堂,演戏的?”周辞渊跟崔茂怀呆久了,自也通用了他的种种说法。
提起这事,之前还沉思状的崔茂怀果然换了一副“生无可恋”的面庞,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