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池嘉木刚在侧门站定, 就发觉家里不一样了,守门的婆子看着他比过去热情了不少,接过了他背上包袱, 一边说道:“大少爷,走正门吧,老婆子去开正门。”
飞鹿书院在前几年还是到了休沐日就任由学子自行离开,随着裴胤登位, 在他的铁血政策下, 大齐出现中兴之相, 读书人越来越多, 飞鹿书院的学子也是增了许多。这就导致休沐日太多马车到飞鹿书院山下,一度引发了拥堵事件。
后来飞鹿书院就改了规矩,住在山下的自行走路回家, 而住在城中的,由飞鹿书院雇佣马车按照不同方向载着人回去。
因为飞鹿书院的这个规定,池嘉木才会一个人站在府门口。
“不用。”池嘉木肉嘟嘟的小脸很是严肃,一边说, 一边迈过了门槛, “我就一个人,走侧门就好。”
“大少爷心善, 体恤人呢。”守门婆子语气热络, “不愧是在飞鹿书院读书的, 大少爷气度就是不一样。”
池嘉木还想要接过包袱,结果守门婆子拿着包袱不放松。
守门婆子一路絮絮叨叨夸奖池嘉木,让池嘉木十分不自在, 一直到竹香院的鸢尾过来,婆子才依依不舍把包袱给了鸢尾。
在回竹香院的路上, 池嘉木也有一种发现,他好像变得炙手可热。
所有的粗使丫鬟见着他都眼睛一亮,热络得很。
这目光让池嘉木忍不住靠近了鸢尾。
鸢尾低头看着池嘉木,笑盈盈地说道:“大少爷还不习惯吧,两位小少爷也是,这两天一出竹香院,不一会儿就有人凑过来,让两位小少爷烦得不行,说是捉迷藏都不好玩了,只在竹香院里打转又嫌憋得慌,干脆都练字画画,夫人都说他们省心了不少。”
“鸢尾姐姐,是因为外曾祖父已经官复原职了吗?”池嘉木抬头看着鸢尾,提到了乔聿,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飞鹿书院管得很严,收不到京都里的消息。
外曾祖父已经出狱的事情,还是山长特地找了他,私下里和池嘉木说的。
池嘉木见着侯府里的人热情,首先就猜想是不是乔聿出狱,府里人奉承起来。
因为乔聿的出狱,池嘉木心情愉悦,吃饭都吃多了一些。
“可不止。”鸢尾的眼睛弯弯。
自从那一道圣旨后,世子就成了侯爷,她家夫人翻身做了这侯府的真正主人,新的宅院,好几处的庄子和铺子,加上过去的一些赚钱的营生,一股脑地都落入到了乔宜贞的手中。
就算是一部分粗使丫鬟要留在这里,但是他们的银钱今后都是乔宜贞发放,怎会不巴结?
“这个好消息,不该我同你说。”鸢尾看着池嘉木圆嘟嘟的脸,她恨不得想要用手捏一把,但是这样的好消息,最好是由侯夫人来说。
池嘉木怀着一肚子的疑问,在路上走,他时不时回头,想要从旁人谄媚的笑脸上看出端倪,只可惜怎么都看不出。
池嘉木在竹香院外走路还讲究所谓的风度,等到一进竹香院,就小跑了起来。
毕竟独身在外读书,时常会想家的。就算是做出了小大人模样,池嘉木也不过十岁年龄。
想到鸢尾说是两个弟弟在书房,他一路跑到书房,等到了书房门口,还想要整理衣衫,房门刷得一下被拉开,池蕴之站在门口。
池蕴之弯腰把儿子抱了起来。
“哎呦,胖了。”他扭头对着乔宜贞说道。
池嘉木一听到这话,当即涨红了脸,挣扎着要下来,强调说:“我是在长身体,才没有胖。”
乔宜贞上次病了抱住池嘉木还好,病好之后要是再抱他,池嘉木就得生气,于是就让丈夫去抱池嘉木,这会儿乔宜贞捏了捏儿子鼓鼓的面颊。
小跑进来,儿子的面颊红彤彤的,让乔宜贞看着心喜。
“因为外曾祖父出狱了,所以在书院里吃得多了一些吧!就像是嘉木说的,这是在长身体,让我看看,高了!”
池嘉木听着母亲说自己高了,就笑着点头:“夜里头还有些腿疼,我听同窗说要多喝一些骨头汤,长了这么多。”
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一个高度。
夜里的疼是生长痛,池蕴之有经验,“多吃些筒子骨汤,中午也多吃一些肉。”
池嘉木点点头。
“哪儿疼?”乔宜贞蹲下身子,“是膝盖吗?”
乔宜贞自己生长痛的时候是膝盖疼,那时候黏着祖母睡,半夜要是疼得醒了,哭唧唧地让祖母揉膝盖。
池嘉木连忙躲开,“娘,不用你揉。”
池蕴之对着乔宜贞说道:“儿子大了,不肯亲近你这个娘亲。”
乔宜贞用手点在池嘉木的脑门上,有些无奈,在池嘉木小的时候,常常盼着他长大,等到他真的大了,这男女有别就挂在了口边,还身体力行,对此很是无奈。
乔宜贞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想到自己小时候,她也是忽然之间不肯亲近祖父了,乔聿长吁短叹,还用幽怨的眼神看着祖母。
当年不明白祖父的心情,现在都明白了。
年少的事情本已经在记忆里褪色,因为重新抚育孩子,那些记忆再次鲜明起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