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泼妇打滚给谁看?可是我逼你的?”
柳铁脸色胀红,一声不敢坑,拼命摇头。
他现在也不敢折腾了,刚才那番上头的热血一早就冷到骨子里,也知道自己露丑了。
宁非冷笑一声,“那就是逼我必须原谅你了?”
他从怀里摸出矩子令,视线却扫过谢增和鱼山。
“如果三老可以随意架空矩子,如果下面的弟子犯了错就以闹相比,那这玩意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你们谁想要就自己拿着吧。”
说着,他就把矩子令拍在了案上。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惊到人人都不敢用力喘气。
这是宁非接任矩子后,第一次发真火。
虽然还是少年模样,可眼神和语气都超乎寻常地成熟,有种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没人敢出声,跪在地上的木东来,额上的冷汗不断渗出,很快就流下了脸颊。
和他交好的鱼山完全不敢出声,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宁非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们照拂才能勉强存活的痴傻少年,而是拥有最高决定权的矩子,他们命运的掌握者!
之前少年的宽容随和,那只是因为他并不因为地位改变而换了心性,可这并不意味他们就可以轻视他,敷衍他,把他当做一个傀儡!
就像谢增说的,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恋栈权势不想撒手,看年轻的矩子好说话,就装傻充楞摆资格,为的不过是维持自己的地位。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矩子天资出众,他们这些人连追赶都困难,更别说教导他什么了!
脸怎么那么大!?
视线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宁非将各人的表情和神态一一记录在心。
他原本借
着卖水泥的事试探一波,现在看也可以省了,柳老头的事真的试出了不少人的心思。
“谢老?”
宁非看向谢增,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矩子令。
其实谢老与他最亲近,平时也没做过违逆他的事,对他这个素来尊重,根本不需要问。
可这次是要敲山震虎,三老都要一视同仁,先问谢增也算给另外两个留了面子。
谢增连忙摇头。
“不不不,矩子折煞我老头子了!”
“我虽然管理木工班,但木工班不是我自家的作坊,一切还是以矩子的意志为重的。”
“从今天起,我谢增都听矩子的,矩子说什么我都照着办,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死后不得安生!”
古人很看重誓言,谢老敢发下这样的重誓,那绝对是真心要跟着宁非走到底了。
他说完,鱼山和木东来也马上跟上。他们两个人真的虚,也是真的惭愧,说话的时候脸都胀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
虽然没点明,但在场谁都清楚,矩子这是在敲打木鱼二队了。
他宁非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轻咳一声,淡淡地开口道。
“既然你们三都说听我的,那我就重新调配一下人员。”
“咱们墨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冬建,道路和外墙的修缮已经差不多了,目前任务重的就是仓库和过冬房。”
“都是基建的任务,所以还是要以土木组为主,木工班
、铁匠坊、矿队负责支援。从现在开始,土木组要分出两套班底,分别负责仓库和过冬房的建设。其他支援人员必须固定,权责都要落实到个人,谁出问题谁负责,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不允许随便调岗。”
他的视线又扫过三老。
“鱼老现在就专攻火炕,仓库由谢老主持,木老负责过冬房。具体人员名单你们商量好之后报给我。”
见三人忙不迭点头,宁非的表情略有和缓,转头对柳老爷子说道。
“你也不要太担心种地的事,秋婆婆和老王伯都盯着呢,不会差了。”
“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养好身体,这个病着急上火都容易犯,看在我把你救回来不容易的份上,不要辜负我的心意。”
“如果康复以后,你还想去谷地看着,我也不拦着。但话我要先说明白,这种药并不是万能的,能救一次下一次可就不好说,如果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硬要逞强,那谁都救不了你了。”
“人要量力而行,看看说说就行了,不能事事你都自己动手,时不时也教教年轻人吧。”
柳老头擦了擦眼角的泪,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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