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佳嘎鲁自康熙七年任内务府总管至今已有小十年了,深得康熙信赖。
也是今日,静姝才算是正儿八经见到了内务府总管的模样,只见戴佳嘎鲁生就一张白白胖胖的圆脸,圆眼圆口,笑起来很是和气。
“奴才给皇上,佟妃娘娘,懿嫔娘娘请安!皇上,过些日子便是清明了,内务府这些日子忙的脚下生烟,不知皇上,两位主子今日招奴才前来,所为何事?”
戴佳嘎鲁笑盈盈的上前磕头行礼,试探的问着,康熙心里窝着火,看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好一个所为何事,你自己先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
戴佳嘎鲁下意识的看了戴佳庶妃一眼,毕竟二者同出一族,同气连枝,若是戴佳庶妃能给一二提示,那就再好不过了。
况且,戴佳嘎鲁也未尝没有给戴佳庶妃尽过心,否则以戴佳庶妃那怯懦的性子,今日能否站在此地还犹未可知呢?
可是戴佳庶妃却不知内情,对上戴佳嘎鲁的眼神,她咬紧了唇,轻飘飘的别开了眼。
那拉庶妃因为皇长子的情分,有意提点一二,可是如今她也不是没长眼睛的,明晃晃的看着皇上正在气头上,她如何敢往枪口上撞?
随后,那拉庶妃淡淡垂下眸子,可那捻着帕子的手指却遥遥的朝上一指。
嘎鲁顺着那拉庶妃手指指向的方向又瞄了一眼,便见那独一份的懿嫔娘娘正在慢条斯理的喝茶。
场上如今一片静谧,所有人都大气也不敢出,唯独这位懿嫔娘娘倒是自在的很。
“戴佳总管,许久不见了。”
说起来,两人就在当初静姝初掌宫权之时见过一面,还是因为嘎鲁起初没把静姝当回事,后来被动作利落的整治了几回,这才乖觉的上门赔罪。
静姝一身群青旗装,端坐在上首,肌如凝玉,眉目如画,艳极的眉眼间带着丝丝清冷,忽而她展眉一笑:
“不过,想来戴佳总管也该觉得见不着我,这才该好些吧?”
既然戴佳庶妃心甘情愿的将这份助力推出来,就莫怪她笑纳了。
静姝一面说着一面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转头看向康熙,眉眼弯弯,一双漂亮的杏眸带着勾人的弧度,她语气甜软:
“皇上,既然戴佳总管已经来了,您有什么话直言便是,您龙威难测,他一个奴才懂什么呢?您说是不是?”
如果说,戴佳总管被静姝前头的话说的差点把头都要埋到地上,可是听着静姝对皇上的进言,又突然觉得整颗心又一下子飞了起来。
没看连本家出身的戴佳庶妃连同和自个有着不小情分的那拉庶妃都不敢出言,可是懿嫔娘娘却敢为自己仗义执言,难不成他们之间还真是用了那句老话——不打不相识?
戴佳总管如是想着,心中感激涕零不说,看着静姝的眼神已经带着点点湿润。
“你……”
康熙有些疑惑他清楚的知道懿嫔并不是一个吃了亏还会给别人说话的心思,那她如今是?
静姝迎着康熙那疑惑的眼神,杏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些,她看向了佟妃,语气轻快:
“呀,妾身忘了,皇上想来还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但是佟妃娘娘想来该有许多话要问的吧?
毕竟妾身自个什么情况自个能不知道吗?偏佟妃娘娘非说内务府怠慢了妾身,还请佟妃娘娘与戴佳总管好好分说一二。”
佟妃想用着自个做那垫脚石,她也不怕才不落入了那万丈深渊?!
康熙听了静姝这话,不禁细细思索起来,他先将此前胸中的烦躁的情绪压了下去,随后一一理顺了前头发生的事,这才察觉……似乎方才便是佟妃一直从旁拱火。
佟妃在自己身边久,自然知道自己最听不得什么。所以她让自己觉得是内务府怠慢了懿嫔,是以自己盛怒之下,便招来了嘎鲁。
康熙理顺了一切后,也不由沉下了声,看向佟妃:
“是啊,佟妃,你来说说吧,你来好好告诉朕,这内务府到底是从何处怠慢了懿嫔。”
康熙淡淡的说着,语气清淡如风,可是却让沐浴在春日暖阳中的佟妃陡然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炸了。
佟妃狠狠的用尖利的指甲刺了刺掌心,这才勉强拉回了神智,她佯装镇定的说道:
“懿嫔乃是宫中唯一的嫔位,今日穿的这身旗装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难道不是内务府怠慢吗?”
佟妃立时疾言发问,试图从气势上压制住嘎鲁。只是嘎鲁在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上一坐便是小十年,又岂是佟妃一个只掌了宫权数月的妃嫔可以轻易压制住的?
嘎鲁到这会儿才知道今日之事究竟起于何人,他看着佟妃神态恭敬,可是眼中却泛起了丝丝冷意:
“好叫佟妃娘娘知道,咱们内务府前头虽然有些繁乱,但经懿嫔娘娘整顿后,宫中主子的各项份例都是按照位份挨个送去的!
您让奴才依旧例办事奴才自不敢懈怠,至于您说的怠慢懿嫔娘娘一事,奴才可不敢认!懿嫔娘娘这月的春装,奴才早在半月之前就亲自过目,让人送去了。
不过……今个懿嫔娘娘身上的这身衣裳可不是咱们内务府的人能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