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是不可能成亲的,李白看了丁三宝一眼, 惜字如金的解释:“权宜之计。”
“那就好, 吓死老弟了。万一你娶了媳妇儿回来, 我岂不是天天束手束脚。”
新媳妇儿进门, 婆婆都要给她立规矩, 丁三宝想到这画面, 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他还是不放心, 仔细问:“若是旁人问起,定的哪户人家,我该怎么答?”
“这张纸上的内容背下来。记下后直接烧掉。”
李白早有准备,交给丁三宝一张纸。
丁三宝匆匆看了一遍,面色犹疑不定的问:“如今京都盛行榜下捉婿, 坊间还传闻, 当今圣上要替长欢公主和状元郎赐婚,方兄果真不动心?”
他实在不懂, 李白为何放着唾手可得的富贵不要,费尽周折弄一门假亲事。
“心有明月, 不见凡花。”
“啥,这跟月亮有什么关系?”
丁三宝一脸茫然, 李白淡笑离去。
日子过的飞快,长欢公主被禁足后, 日日在芙蓉宫中啼哭。惹得何淑妃焦心不已,寻三皇子商议对策。
“修诚,那新科状元究竟是何等人物, 能让长欢一见倾心。早知她如此容易动情,我不该在她面前提陛下意欲赐婚一事。“
何淑妃手撑着眉心,急的唇角出了燎泡。
她膝下也就一儿一女,只盼着他们能太平长安。如今长欢对已有婚约的新科状元情根深种,惹怒了陛下,让何淑妃着实头疼。
要是状元郎没有婚约,何淑妃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替长欢求个恩赏。
“母妃,状元郎惊才绝艳,绝胜京城世家子弟。”
何淑妃蹙眉,左手换了个位置,镶金护指扫过手背:“一个寒门士子,真能当得起如此赞誉?”
世家子弟锦衣玉食中长大,读书求学皆有名师指点。
寒门子弟连读书的机会都难得到,或许四书五经背的熟练些,如何能和世家子弟比拼见识。
“母妃有所不知,方佑平此人清冷疏狂,文采斐然,殿试时的策论获得满朝赞誉。”
三皇子乔修诚越说越兴奋,倘若他能将方佑平招揽门下,何愁大业不成。
何淑妃叹气,愁容满面:“若是这样,也配得上我儿长欢。只可惜状元郎有婚约在身,也不知长欢何时能想通。”
“母妃,不如由我来劝劝长欢。”
三皇子心中另有计较,主动提出要见长欢。
“也好,陛下虽将长欢禁足在芙蓉宫中,到底舍不得她受苦,并未阻拦旁人探视。”
何淑妃实在无奈,陛下膝下只有三位公主,一个比一个娇宠的厉害。
长欢自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何受得了这般委屈。
其实何淑妃私心里有个想法,状元郎只是订婚,又未曾娶妻,只要找个由头,让女方主动退掉亲事便是。
难道堂堂长欢公主,还比不上一个卑贱的商人之女。
三皇子刚踏入芙蓉宫,就听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小宫女跪在地上哀哀相求。
“公主殿下,小心伤了手。”
“滚,本宫就是要砸。”
长欢抱起一个前朝造的青花梅瓶,用力往地上砸去。
“长欢,你还有半点公主的尊荣和体面么?”
三皇子单手负后,斥责长欢公主。
长欢公主站在碎片前,泪珠滚滚落下:“父皇不愿怜惜长欢,连兄长也瞧不起长欢么?”
她哭的伤心,乔修诚很是头疼,呵退宫人后,递给她一方手帕:“好了,马上就要出阁了,还哭哭啼啼,羞不羞人。”
长欢公主一脸倔强,拿手帕胡乱擦脸后,将身子转了过去:“除了方佑平外,我谁也不嫁!”
“可方佑平已经有了婚约。”三皇子提醒。
“有婚约又怎样,便是成亲了还能和离。”长欢公主发狠,她这辈子就没得不到的东西。
谪仙一样清贵俊美的方佑平,只有她这个金枝玉叶配得上。
“你当真非方佑平不可?京城未婚世家子弟中,品貌双全者没有一百也有三十。便是此次新科取士,也有几位容貌非凡新科进士,何必将心系在一个有婚约的男人身上。”
天家血冷,除了母妃和父皇外,三皇子也就对同胞妹妹有几分真情。
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劝她另则佳婿。
“皇兄,连你也不愿帮我?他们再好,也不是状元郎,不是方佑平。”
长欢性子执拗,要是方佑平对她穷追不舍,痴迷于她的美貌。
她或许会因嫌弃他的出身,对她弃之如敝履。
但方佑平视她为无物,让长欢生出好胜心,发誓要让他做自己的驸马。
三皇子沉吟片刻,苦笑到:“唉,既然你如此执着。为兄便替你亲自探一探方状元心意,若他有心于你,兄长自然会求父皇替你们赐婚。”
“皇兄,长乐想亲自问他。”
长乐公主收住眼泪,目光坚定的望着三皇子。
“此事容后再议,你若再闹下去,禁足都难解开,如何出宫见方佑平。”
“只要兄长愿意替长欢谋划,我便不再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