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哥儿撇了他一眼,“住嘴,圣上仁慈,对咱们家一向宽厚。”
平哥儿立刻捂嘴,“我知道了。”
接下来,平哥儿就跟着庆哥儿到处走亲戚串门子,登高巷、承恩公府、方家、谢家、丁家和张家,一连花了十几天的功夫,才算走完了所有的亲戚,并且把李姝让他带回来的礼物都送到了各家。
等走完了亲戚,庆哥儿立刻带着他去了太学的辟雍堂读书,这里都是三品以上管家子弟。平哥儿在泉州的时候,整个官家弟子里,他是老大,如今到了辟雍堂,他顿时成了他哥的小跟班。
辟雍堂里,有宗室子弟、高官子弟和勋贵子弟,且都是嫡枝正房的孩子。这些子弟的家里,哪一家拎出来,在整个大景朝都是说的上号的人家。景仁帝头几年年纪小,在上书房读书,那时候这些子弟们很多都跟着他读书,现在景仁帝不再整日读书了,就把这些人全部打发到辟雍堂里来了。
平哥儿这些日子以来,见识的越多,越是佩服自己的大哥。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么多的明枪暗箭,大哥都能处理好,换做他,睡觉时都要睁开一只眼睛。若是赵世简做这些事情,平哥儿倒不会有太多感叹,但庆哥儿才比他大了两岁多,基本上是同龄人,最能让他折服。
平哥儿彻底成了他哥的跟屁虫,连庆哥儿去太师府,也要带着他。
王二娘子才过了生辰没多久,庆哥儿好久没找着理由去太师府了,这回弟弟回来了,总要带他去认个门。其实小叔子干嘛要去认嫂子娘家门呢,平哥儿心里也纳闷,但鉴于大哥如今在他心里的威望一度超过了所有人,他就老老实实跟着。
庆哥儿每回去太师府之前,都要先去银楼。
到了常去的银楼后,掌柜立刻亲自迎接过来,“哟,世子爷来了,今儿您想要什么样式的?前儿才出了一批蝶恋花金丝缠绕花钿,戴在头上,那蝴蝶就跟要飞起来一样。”
庆哥儿点点头,“拿来我看看。”
掌柜的立刻拿来了,庆哥儿捏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吩咐掌柜的,“我要六个,再把最近新出来的花儿一样给我包几朵,还有各色彩线都要一些。”
掌柜的忙不迭地亲自去了。
平哥儿在后面看的目瞪口呆,他长这么大,除了跟着阿娘,从来没有自己去过银楼,就算跟着阿娘,他也是只顾着玩,何曾管过阿娘买什么。
庆哥儿看了他一眼,“你不买一些吗?”
平哥儿结结巴巴,“大哥,我,我不戴花。”
庆哥儿笑骂他,“难道我就戴花了,我这是给姑妈妹妹还有你嫂子买的。”
平哥儿忽然懂了,搓了搓手,“那我也要两对,给阿娘一对。姑妈和妹妹的,大哥既然买了,我下回再买。”
庆哥儿笑道,“蠢材,阿娘不戴这样的。你要想给阿娘买,就捡那镶嵌宝石的步摇或者金钗。这蝶恋花的花钿,未婚小娘子才能戴。”
平哥儿摸了摸后脑勺,“大哥知道的真多。”
庆哥儿笑了,“你慢慢学,要不了多久,你也会的。”
等回家了后,庆哥儿打发人给两个姑妈和堂妹送了一些,又亲自挑了一对花钿和四朵绢花,单独放在一个雕刻并蒂花开的小匣子里。剩下的,让管彤都放到一个刻着富贵花开的匣子里。
澄心看过了之后,回来跟平哥儿说,“哥儿,我看世子爷可真细心吶,花儿朵儿的,都一一放好,给世子夫人的,还是单独放的。听管彤说,世子爷每回去太师府,都会带上一堆的花花朵朵和胭脂水粉。太师府的小娘子们,如今都不用自己买了。”
平哥儿斜看了他一眼,“知道来说我,不知道跟着学学?”
澄心嘿嘿笑了,“那,那我也跟管彤一样,往福建那边送两份?”
平哥儿点点头,澄心搓着手下去了。
等到了夜里,庆哥儿在纸条上写写画画,写了扔,扔了再写。等庆哥儿终于满意了后,他把纸条藏到了小匣子旁边隐秘的夹层里。
平哥儿趁机偷偷捡了个纸团,打开一看,顿时想捂住眼。
他正想说话,一回头,发现庆哥儿斜着眼看着他。
平哥儿忙把纸团扔了,“哥,我背书去了。”
庆哥儿嗤笑一声,“男子汉大丈夫,看到就看到了,扭捏个什么劲儿!”
平哥儿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大哥你居然写这种东西,枉我心里敬重你跟敬重先生似的。”
庆哥儿脚步一顿,“哦?我写这种东西怎么了?我们是先帝亲赐的婚事,我给她写两首诗难道不行?我又没跟她动粗。”
平哥儿一口气噎到嗓子里,无话可说,继续哼了一声。
往常去别人家,庆哥儿都会带着弟弟见诸位长辈。因他常来太师府,这回太师付里并无长辈在家里候着他,只有王家几个没有差事的读书郎在家里。
庆哥儿和王家儿郎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平哥儿丢下,自家去了内院。
他那边找王二娘子说悄悄话去了,这边,平哥儿被王家儿郎们团团围住,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平哥儿顿时感觉自己跟个大字不识的白丁似的。
等从王家回来的路上,庆哥儿把小匣子揣进怀里。每回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