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金声,似是在与身后的齐军遥相呼应。
与此同时,天空的阴雨逐渐退去,雨过天青云破处逐渐出现了一支气势如虹的重甲骑兵,他们屹立于前方卫山的高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匈奴左部。
他们平滑钢甲及手中横刀反射出的耀眼天光让一众匈奴人心生寒意,更别提那骑兵身后飘扬的是属于建州罗将军的旗帜。
“这怎么可能?他们是建州铁骑,那我们身后的是谁?”左贤王只觉得自己向来聪慧的脑子突然间运转困难。
但是他的对手可不会等他想出个结果。
因为顺流而下,行进速度极快,所以何聪昨天已经就已经到了与顾文渡约好的围剿地点。
建州兵马修养了一天,早已一扫身心的疲倦。不少与何聪关系不错的将领都看着山下的肥肉馋得直流口水。
顾文渡也是默契地命令下属的骑兵们朝两边散开,给建州兵马的冲锋提供了大片的发挥空间。
初速度对于骑兵冲撞的效果最为重要。更别提对面是最擅长当面冲撞的重骑兵了。
等左贤王反应过来,号令手下提起速度打算杀出重围时已经来不及,齐军的横刀已经溅上了一层又一层血。
在山头看着手下如切瓜果般杀过去,何聪作为建州骑兵的主将也是恨不得以身代之。
于是他一见顾文渡骑马赶来,就立刻交出来自家的指挥权:“文渡,交给你了!”随后他立刻带着自家亲卫策马扬鞭急匆匆地往战场奔去,只给顾文渡留下滚滚烟尘。
顾文渡不由抿唇一笑,他知道何聪除了自己想去厮杀外,也是想要给他这次战役总指挥的军功。
与兄弟谦让就太过见外。顾文渡接替了何聪的位置,心中坚定,他能够为何聪做的,就是把这次战果扩大再扩大。
在顾文渡的指挥下,泾州及其他州的联合轻骑兵采取穿插包围战术,把整个匈奴左部切割开,彻底打散了左贤王集中力量突围的念头。
随后这一块块切好的美味蛋糕就被送到建州骑兵面前,由这头贪婪的巨兽一口口吞下。
原本平和祥和的草原立刻沦为匈奴的地狱,他们从一开始被齐狗围攻的愤怒,变为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这刀斧盛宴的绝望。
这一战从正杀到了日落西山。
众人本以为这一切就是结束,但是突然侦骑来报——匈奴单于带着几十万大军出现了。
何聪眉头紧皱:“文渡,要不咱们撤回城?”
顾文渡看着已经杀到疲惫的齐军将士,摇了摇头:“士卒和战马都累了。一旦暴露疲态,被匈奴追上就是死。”
“其实说来也简单,我需要一件东西。”顾文渡看了眼另一头被箭雨射死的左贤王的尸体,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让何聪不由打了个寒战。
另一端的拓尔寇正面露阴沉:“刘卿,我们草原的战士是天上的雄鹰,不会被羊羔击败。”
这时,手下传来了消息:“大单于,前方出现大量齐军。”
拓尔寇大吃一惊,纵马上前查看。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影让他明白这块肉确实不好啃。齐军都集结此,难道左贤王真的这么不中用,已经兵败了?
正当拓尔寇犹豫着要不要进攻时,就看到山坡上的一名齐军扔过来了一个人头。
亲卫拾起那血淋淋的人头,掀起发丝,正是死不瞑目的左贤王。
大部分匈奴人都认识这位位高权重的左贤王,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
“大单于,我们必须进攻,左贤王与他们已经经过一番恶战,他们必然筋疲力尽……”刘通立刻上谄媚地劝道。
但是他脸上很快挨了一个重重的嘴巴子,拓尔寇怒斥道:“你这个阉人知道什么!他们敢如此激怒我们就说明他们有恃无恐!而且左部都没了,我们去救什么!”
刘通只得屈辱地低下了头,但是他不敢再顶嘴,也不敢去怨恨拓尔寇,只得将阴毒的目光锁定于山头的青年将领。
见匈奴真的退兵了,顾文渡和何聪这才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由于天色已晚,各州兵马就打算在泾州城里歇一夜。
顾文渡将详细的战报发出后,也与一群兴高采烈的将领们喝了几杯。
乘着浅浅的酒兴与淡淡的月华,他走到了一间有些破败的院落里。
由于当时父亲没钱修缮,匈奴人也住不惯大齐的平房,所以匈奴人只是把东西搬走了,留下一个空壳。
一切是那么熟悉。
顾文渡穿过一座小小的茅草亭,耳边响起他抱怨这茅草亭漏水时,在一旁教他识字的父亲的朗声大笑;他走入一处回廊,眼前浮现温婉的母亲牵着刚会走路的妹妹穿过这里的画面;他路过一间小小的厨房,鼻尖仿佛就能闻到母亲亲手做的饺子的芳香。
最后,他在一棵梅花树前停下了脚步。
他父亲一生独爱凌寒傲立的梅,但是自从他到了泾州,因为公务繁忙,他就再也没种。
于是母亲就托人买了棵小树苗,联合他和妹妹一起种在了院落里,在父亲生辰那日赠予了父亲。
父亲高兴极了,与母亲紧紧相拥,他和妹妹就在一旁傻乐。
那时,这棵小树苗不过与那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