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齐的北疆成了一处巨大的狩猎场。
曾经被匈奴视为羊羔的存在,终于在这一刻变成了捕狼的猎手。
一切看似异常顺利,就连谨慎的顾文渡都松了一口气。
真正的建州骑兵已经在何聪的带领下前来增援。再加上他现在所指挥的兵马,就能吞下这匈奴左部了。
但是就在这时,细细密密的雨帘从天而降。
泾州附近雨并不大,但是顾文渡很快得知噩耗——建州下起了暴雨,道路泥泞难行。
“大人,这也太倒霉了!”其他将领都气得痛骂贼老天,建州骑兵不来,他们就吃不下匈奴左部,一旦匈奴左部回到草原与反应过来的匈奴王庭会师,那又将是一场恶战。
“按照原计划进行。”顾文渡却是不急不忙地布置,根本不在意这个倒霉的突发状况。
见其他将领一脸懵,顾文渡笑道:“那可是何聪,这点雨哪里能困住他?”
那是自己的兄弟,自己怎么会不懂他?那家伙滑溜又皮实,熟悉北疆军务的顾文渡都能大概猜出来他会怎么做了。
建州城外的山路中,建州骑兵也是被这贼老天气到跺脚。
那大把的军功明明已经被他们的同僚送到了他们嘴边,罗将军也同意了他们的行动,他们都摩拳擦掌地准备去大展身手了,然后刚出师,这大雨就让他们的行军速度减缓了一大半。
“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绝对无法在那一天抵达,你到底怎么想的?”罗将军的副将虽然不是主将,但是也为了监督并节制何聪而加入出征。
淅淅沥沥的雨落在铠甲上,发出清脆的打击声。何聪故意让这位看不顺眼的副将把耳朵凑过来,然后大声吼道:“到了前面的江边渡口,就好了!”
然后他一马鞭击打在马上,催促胯.下骏马赶快前行,把一脸懵懂的副将抛弃在了后头。
穿过山岭,副将才明白何聪说的是什么。
远方传来阵阵雷鸣,那是战鼓被擂响的巨响,水天一色的江面先是出现了万千桅杆,随后那高大如楼的巨舟的身形逐渐显现,在鼓声及旗语的指挥下缓缓向他们靠近。
同时,每一艘巨舟上都有一面飘扬的大齐军旗,那鲜红的艳丽红色,就算在蓬勃大雨也瞬间刺入他们的眼眶。
那是副将今生从未见过的恢宏壮丽。
无数的建州骑兵也立刻明白这些大齐水师是来做什么的。他们纷纷兴奋地摘下了兜鍪,疯狂向着大齐水师的同僚们挥手。
“我大哥正是这支水师的大将。”面对着目瞪口呆的副将,何聪笑得灿烂,痞帅中带着几分挑衅地勾唇,“我可以走关系~”
副将被他狠狠一噎,只得沉默不语,在内心努力安慰自己:看在自己第一次登船的份上,不要与这样的滚刀肉计较。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眼看他要登船了,就被一个水师的士卒拦了下来。
“这位将军,您应该去那边。”尽管这名水师士卒每个字都说得明白,副将却一个字都没听懂。
“那边是哪里?”
“就是那儿呀!”士卒往一个方向一指,“你们建州人有些人恐水晕船,坐不得咱们这战舰,何聪将军还特意为诸位多留了几匹马,让你们可以换着马跑快些。”
“何!聪!”从不晕船恐水的副将见何聪如此坑自己,忍不住咆哮出声。
听到外面的咆哮声,看着正在擦头发的三弟,何家大哥何聂不由有些同情那个副将:“你真的就这么把他抛下了?”
“我就睚眦必报了,他能怎么样?这是军令!”在那位副将那里受了不少管教的何聪说得坦荡,面无愧色。
何聂知道弟弟绝对吃不了亏的性子,也就放弃这个话题:“那你不和顾家郎说下?”
“不说他也知道。”何聪看向窗外壮阔的江面,笑着锤了大哥一拳,眼中满是信任,“都是兄弟!”
在兄弟俩谈话的同时,一支满载着建州骑兵以及马匹的舰队顺流而下,以远高于正常行军的速度逼近目的地。
顾文渡也确实没有辜负何聪的信任,依旧坚定不移地按照计划向前推进。
现如今是顾文渡夺下泾州后的第五天,匈奴左部已经跑到了卫山前。
匈奴左贤王坐于骏马上,早已不再年轻的脸笑出了层层皱纹。他早已察觉了身后大齐追兵的目的就是把他们赶出大齐疆域了,因此他也就顺水推舟保存了大部分势力。
这些愚昧的齐人一定想不到,等他回了草原,他就会联合其他部族一同吃掉身后这硬啃的建州骑兵。
到时候别说一个泾州,就连建州茱州康州,乃至整个北疆也将匍匐他的脚下!
幻想中的景象太过于美好,他不由挥鞭遥指前方的卫山:“翻过卫山,就能回归我们的草原,随后我们再与大单于一起夺回我们的土地!”
对于左贤王把大齐疆土视为自己的土地的做法,其他人觉得理所当然,所有土地属于强者,而他们强大的草原部落就是那最有资格的强者。
而后方一道极富穿透力的鸣金声打断了这些所谓的“强者”得意洋洋的笑声。
“怎么了?”左贤王刚问出口,就听见他们的前方传来了一道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