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之隔,元贞听见了计延宗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现在,到了门前,窸窸窣窣的衣服声响,他跪下了,他开口,叫:“王爷。”
元贞立刻捂住明雪霁的耳朵。
捂得很紧,让她一个字都听不见,这样她就不会知道计延宗,她的丈夫就跪在外面。她羞耻心太强,若是知道了,接下来的事,他就不好做了。
门外,计延宗跪着,下意识地看向门缝。
门内,元贞松开捂着明雪霁耳朵的手,压住她的肩,低头吻她。
明雪霁慌乱着,他站在躺椅背后,这个位置她够不到他,更不好去推他,他压着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一言不发吻着她。这个角度怪异得很,他的态度也怪异得很,强横霸道,不容拒绝,像狂风骤雨,抹去人心里的一切。
“王爷,”明雪霁在迷乱中挣扎着,努力想要阻止,“我、我还有正、正事要说,我表哥……”
她想说她已经找到了亲人,表哥来接她回家了,表哥说肯定能和离,说母亲受的屈辱虐待都会讨回来,她想跟他分享她的欢喜,还想告诉他,她只是暂时去海州看看,这边有铺子,有他,她会回来的。
可表哥两个字刚说出口,唇上突然被他咬了一口,疼,他拧着眉似乎很不愿意听她说话,尖尖的牙齿咬住软软的肉,怎么都不肯放松,明雪霁疼得叫出了声,在间隙里,听见门外异样的响动,不知是有人经过还是什么,痛声卡住一半,拼命忍住,又来推他。
门外,计延宗心里突地一跳。他听见了女人的声音。书房里不止有元贞,还有个女人。是谁?中秋宫宴上被元贞抱着躲在山洞里那个吗?可为什么,听起来这样熟悉?
门内,元贞捏住明雪霁的下巴,逼她仰着脸,方便他亲吻。心里带着恼怒,表哥表哥,她叫的好生亲热,真是让人生气。牙齿一合,再想去咬她,她怕疼,扭着闪着,极低声的央求:“别,别。”
她声音低得很,大约是听见了外面有动静,怕被人发现。她不知道,外面的就是计延宗。元贞带着恶劣的情绪,忽地别开脸向她耳朵上一咬,她猝不及防,终是叫出了声。
门外,计延宗一下子挺直腰,心脏疯狂跳动。这声音,太熟悉了,像她。怎么可能!可还是忍不住膝行向前,门缝太细,不敢扒开,只能极力凑近了去看。
门内,元贞抬眼,看向门缝处。是计延宗,他趴近了,从他特意留出来的门缝里,往里面看。躁动着,又恼怒着。她想丢下他跑掉,那个狗屁的表哥,她才见一面就那么亲热,他偏不让她如愿,今天就让计延宗亲眼看看他和她是什么关系,今天就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才是她的男人。
元贞吻下去,用唇堵住明雪霁的声音,她还在推他,挣扎着不肯,真是固执,兔子一样的力气,还想跟他对抗。一伸手扯掉她的裙带,将她两只手攥紧了举过头顶,绑在一起。
樱色的裙襟散开,绣着蔓草的花边,两手对合,不松不紧绑住,从椅背垂下。现在,她挣扎不得,任由他采撷。元贞又看了眼门缝,低头。
明雪霁怕到了极点。湘妃竹椅打磨得很光滑,露出来的手腕挨上去凉凉的,抬眼,能看见他一点点逼近的脸,他眼睛很亮,瞳孔深黑,带着她看不懂的恶劣情绪,明雪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从来不曾这么对她,挣扎着央求着:“你放开我,我表哥还在等着我……”
表哥表哥,又是表哥。元贞死死吻住,再不让她有机会说出那两个字,余光瞥见掩住的房门极细的一动,计延宗在推门。
沉重的门扇极慢地打开一点,计延宗控制着力度,浑身都绷紧了。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如今他还触怒了元贞,他不该轻举妄动的,然而里面的声音太让人不放心,怎么听怎么像她,但是不可能,她绝不可能在这里,更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这样软腻的,带着颤带着气音,让人一听见就热血上涌的呢喃,只有床笫之间,他曾听她发出来过。又怎么可能在这儿,镇北王别院,元贞的书房里。
屋里,元贞盯着那条细细的缝隙,慢慢扩大,但还是不够大,不能够看见什么,计延宗的胆子还有芥子大,知道他在里面,就算听见动静,就算起了疑心,也不敢看。
真是,没用的东西。元贞收回目光,身下山峦起伏,她在挣扎中,柔软的身段刻进他眼中心上,喉结动了下,元贞挑开领口一点,低头吻下去。
明雪霁叫出声,立刻又咬牙忍住,躲闪着,怎么都不肯让他继续。元贞停住了,他依旧压着她,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簪子。
是她掉的那根簪子,她要过几次,他一直没给她。明雪霁低低喘着:“给,给我。”
门外,计延宗心脏都快跳出腔子。太熟悉了,这带着微喘的声。那无数个深夜,肌肤相贴时刻进心里的声音,他充满理智和算计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沉迷。她的声音。紧张,害怕,出了汗,手上粘津津的,想再推开点门,又不敢推,天知道里面是谁,天知道会不会是他不想看见的局面。
只要不推开,就不会是她。不可能是她,她那么贞洁,那么爱他。
当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近前,计延宗情不自禁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