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居然露出了一丝可怜的模样:“在你身上我不就翻了吗?我一直以为对你的追求尽在掌握,我要拼尽全力、用尽手段拿下一城,后来证明这可能是我人生中遇到的最重大的挫折……好在我本性难移,又翻身开始了挑战,我赢了是吗?凯瑟琳,我赢了吧?”
他变得得意了,凯瑟琳很想把他略弯的鼻头吊起来,扼住他粗大的喉结,将他满脑子的胜负心和废料都摇晃走。
御医很快集体赶到了里士满城堡,在这里他们见证了凯瑟琳种植牛痘的过程,在他们惊恐的抽气声中,国王成为了第一个被种痘的人,一管子淡黄色的脓液被打进了他胳膊上的创口上,就在一个天主教的御医忍不住跳起来指责凯瑟琳是“女巫”的那一刻——
他们看到凯瑟琳毫不犹豫将自己的手臂划破,将半管脓液也注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承担国王的身体,”凯瑟琳淡淡道:“负责国王的安危,我和国王进行同一种试验,出现任何问题我也不能免除。”
御医忍不住怒斥道:“那可是国王,你只是个……”
“王后,”国王冷冷地看着这个挑衅的御医:“我以为你应该知道这位帕尔小姐是我选定的王后吧,她拥有和我相同的地位,等身的荣耀,可以行使我的权利,比如以冒犯的名义赏赐你十鞭。”
这御医脸色一白,讷讷不敢再说话了,但显然目光仍然愤恨、恶毒地打量凯瑟琳。
御医们不敢再怪罪凯瑟琳,却把怒火全都撒到了埃菲亚斯头上:“……如果国王出了任何事,你就是罪人,枢密院会把你处斩的!”
负责包扎伤口的埃菲亚斯也感到了压力,他脸色不太好看,在英格兰他是个异国人,被英格兰本土的御医冷嘲热讽过很多次了,直接的威胁却还是第一次。
“为什么我们不想想这试验会成功呢?”凯瑟琳就道:“如果成功了会怎样?”
他们当然哑口无声了,他们认为这试验毫无依据,注定失败。
“如果成功,荣耀归于国王,”凯瑟琳就轻松地活跃了一下气氛:“God Save the King.”
国王却笑了:“The Queen Save the King.”
里士满城堡的试验正在进行中,而伦敦城却再难承受天花带来的死亡阴影,做弥撒的次数陡然增多了起来。而这种阴影中,有一种说法却悄然占据了主流,莫名在一夜之间被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到那个传言了吗?”酒馆提前打烊,仅有的几个老主顾却坐在一起偷偷议论:“听说了吗?”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他们大眼瞪小眼:“有关天花的传播!”
“女巫带来了天花,带来了死亡,”酒馆的老板的消息更广泛、更灵通:“她的黑色翅膀覆盖了整个伦敦,马上就要覆盖全英格兰……她俯视着、诅咒着、狂笑着,洋洋得意。世人还没有识别她的真面目,被她欺骗,甚至冠她王冠。她要带走灵魂,献祭撒旦,只有虔诚的、真正信仰天主的灵魂才一尘不染,不受她的诅咒。”
“是这个没错,”酒徒们就道:“我之前听到温彻斯特金斯莱大主教的仆人说的!他从大主教那里听来,绝不会出错!主教已经明示是女巫带来了疾病!”
“好像确实是信仰新教的人们死得更多……”他们惊恐道。
“我觉得不是,天主教的大人们都在教堂做弥撒,他们又不出来买面包!”酒馆老板道:“出来接触到了空气的人们才容易得到这种诅咒!”
“但这女巫是谁呢?”众人都道。
“这还不明显吗?”他们忽然间就仿佛有了个方向:“世人还没有识别她的真面目,被她欺骗,甚至冠她王冠……王冠,还能说谁呢?”
帕尔一家来到城堡的时候还处在愤怒当中,他们当然都听闻了伦敦大街小巷的流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谣言,说你是女巫,你带着棺材和死亡来了伦敦,你的下场和安妮一样,很快就会被识破真面目!”
威廉最是愤怒:“有一群不明目的的人,他们挑唆百姓围攻了我们住的公馆,向公馆泼大粪、大蒜还有鸡血!可恶!”
“砰”地一声巨响,原来是国王将脚下的火炉踢翻了:“我要抓住那些造谣的人、那些怀有恶意的混蛋,剪断他们的舌头,看他们还能不能恶意中伤!”
国王的眼里的怒火更甚,他才是饱受流言的一个,当初他要离婚的时候,伦敦城就到处传言他被女巫蛊惑了,还说妖魔占据了他的身体,种种无稽之谈甚至还催生了北方的叛乱。
现在他好不容易获得了幸福,他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流言诋毁和中伤他幸福的婚姻,和他珍爱的女人。
“没什么好计较的,”凯瑟琳倒是不以为意:“是恐惧滋生了谣言。”
天花带来的死亡阴影笼罩在伦敦上空,人们找不到抵御病魔的有效办法,就会认为这种疾病是受到诅咒的,就和百年前黑死病的流传是一样的,人们不知道这是一种鼠疫,就认为上帝在惩罚不虔诚的人们。
“我合理怀疑有人在背后煽动,”詹姆斯叔叔扶了扶眼睛,“否则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居住在公馆?看他们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