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中妻子是恶人么?”墨顿反问道。
法家众人不禁郝然,任谁都看得出来,此案中妻子并非是一个恶人,而是一个受害者,而因为律法的原因,法家不得不判罚其有罪。
墨顿接着道:“墨某认为,律法的目的与其说是惩恶扬善,不如说改造罪犯,通过刑罚教育他,让其重新做人。”
“教育罪犯重新做人!”法家众人不由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
墨顿摊摊手道:“这有何不可,儒家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说法,佛家也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故事,民间更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例子。难道一日为罪犯,一生就是罪犯么?法家用律法罪犯,让其在监牢中改过自新,而不是一判了之,对于诚心悔过者,可以对其减刑,甚至是假释。”
“对于罪大恶极者法家应当对其严酷镇压,让其受到律法的惩罚,同时震慑世人,而对于罪行较轻,或者是被动犯罪者,则从轻处置,甚至是免于处罚。”
“轻罪轻罚,重罪重罚!”狄仁杰眼睛一亮道。
墨顿点了点头道:“法家自先秦之后一直沉沦,这固然有儒家的打压,但是法家也有自身的缺陷,如果法家固守残缺,不与时俱进,将发家学说臻至完美,那么此刻的法家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法家韩政特向墨家请教!”韩政终于放下心中的执念,向墨顿躬身一礼道。
墨顿连忙避开道:“夫子折煞学生了,你我不过是学术交流罢了,就以此案为例,丈夫家暴妻子被反杀,这才引起一片如此强烈的反响,那么学生想问问夫子,如果妻子没有反杀丈夫,那丈夫殴打妻子是否有罪呢?”
韩政尴尬道。“这!大唐律并没有相关律法!我等也无法判罚丈夫有罪。”
“那岂不是说法家并未起到惩恶扬善的目的。”墨顿质问道。
法家众人不由惭愧的低下头,这一点他们也束手无策。
“我大唐有律法保护未成年稚童,十五岁以下的未成年儿童犯罪不追究,然而若是未成年人对未成年人犯罪,又该如何判罚。”墨顿再次反问道。
“啊!”
顿时法家众人顿时如芒在背,这简直是律法上的悖论,直接让自称一生遵循律法的法家冷汗直流。
“大唐律法并非完美无缺,这正是法家的机会,既然如此那法家何不制定一条关于保护妇女儿童的法规,以便断案做到有法可依。”墨顿语出惊人道。
韩政豁然一惊道:“我等怎能制定大唐律法!”
墨顿摇头道:“尔等制定的并非大唐律法,而是长安城的地方法规,当然这些法规行之有效,百姓反响良好,日后未来未尝不能被贞观律纳入,推广天下,诸位都是法家人士,所制定的律法难道还比不上那些儒家制定的律法。”
“那自然要超过儒家制定的律法。”韩政傲然道。
墨顿点头道:“此次的杀夫案正是一个契机,朝廷律法并没有保护女子的法规,而法署趁此机会,推出一个保护妇孺的律法,既顺应民意,又能完善律法。如此一来,法家学说方可臻至完美。”
法家众人默默点头,杀夫案乃是法家的危机,更是法家的机遇,如果法家理论趋于成熟,日后必能脱离儒家的压制,实现真正的司法独立。
第二天,轰动长安城的杀夫案正式开庭,一时之间,几乎全城关注。
这个案子已经案情明了,妻子已经完全认罪,关键在于儒家和法家如何来判。
“判了!法家韩政判了妻子有罪!”
很快,就有一个消息从法署中传来,长安百姓不由一震,如果法家判妻子有罪,那岂不是死刑。
“法家果然无情,竟然此女如此可怜,竟然还判其有罪。”
“一旦杀夫案罪名成立,那岂不成是杀头之罪,此女岂不是第二个窦娥。”
………………
消息传开,长安城民怨滔天,纷纷对法家不满。
“韩政果然还是那个法家韩政!”一直关注杀夫案的孔颖达不由露出一丝得意,法家有其根深蒂固的弱点,那就是不近人情,最后还不是要儒家来给法家圆场。
此刻的孔颖达已经准备联系朝堂的力量,来驳回法家的判决,顺便再将法家的力量镇压下去。
“大人,杀夫案的判决下来了!”忽然一个下人跑进孔府,急声道。
孔颖达冷笑道:“秋后问斩?”
下人摇了摇头道:“法家认为丈夫有错在先,妻子杀人在后,其遭遇可悯,其行为有罪,判了三年?”
孔颖达眉头一扬,不可思议的看着下人,没有想到法家竟然有如此进步?竟然只判了三年,这倒出乎他的意料。
“最后法家认为妻子有悔过表现,且没有再犯风险,再加上百姓求情,法律应以决定缓刑三年执行,三年之后,如果遵纪守法,三年的刑期将不再执行。”下人低声说道。
“缓刑!”孔颖达不由一愣,他们没有想到法家竟然会想出如此妙招,判三缓三,虽然和儒家所判的无罪都有可能不坐牢,但是其本质上却又天壤之别。
判三缓三既让坚守了法律的尊严,又让法律多了一丝人情味,兼顾了社会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