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时间过得可真快。”
曾经从未觉得时间过得这般快过,此刻却突然想起他与丁元认识也有近十年了。虽说聚少离多,但却也是他亲眼看着当初那个瘦肉的少年一步步成长为如今坐拥天下的男人。
应下尽早安排人去提亲,又与一脸欢喜的平安喝了会儿酒,便让平安回去休息。
晚风吹拂,凉意侵袭。
他抬步走到亭边,倚着亭柱,仰望着天下的玄月,许是儿子想娶妻了,又或是喝了酒,酒意上了头,突然就觉得有些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
“阿大。”
他轻唤了一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清风裹挟着龙涎香的味道送入他的鼻端,他微微一怔,肩上忽地多了一物。
“好风凉月伴佳酿,芫叔当真是好兴致。”
他扭头看着披在肩头的大氅,抬眼望向端着酒盏站在身侧的人。
月色如纱,落满来人冷峻明朗的侧脸,轻笑了一声:“陛下怎么来了?”
“最近忙的分.身乏术,难得今夜闲暇,便来看看你。”丁元抿了口酒,不是阿芫亲自酿的,心中有些失望。
他转身放下杯盏,负手立在秋昀身边,眺望月色下崭露头角的荷尖,轻声道:“也是来辞别的。”
“这么快啊。”
前不久云王还来拜托他劝服丁元,不过几日,对方就要远征关州了。
想到对方的最终命运,心中犹豫着要不要让人留在京城,死劫虽说不可控,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除非死得透彻,不然他都有办法把人拉回来,一旦去了关州,他就鞭长莫及了。
“芫叔,你……”
丁元想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一块去,可战场上瞬息万变,他又担心对方会受伤。
他转过身,望着对方清冷的侧脸,一股苦涩从口腔蔓延至全身,想再多又有何用,对方于他本就无意。
“你有什么嘱咐我的吗?”
“你、陛下.身边可缺侍卫?”秋昀到底还是没法看着他遭受劫难,他侧头,眼底噙着笑意,迎上对方愕然的眼:“你觉得我给你当贴身侍卫如何?”
“你……”
“不过我可能无法与你一同出发。”秋昀拧了下眉,复又轻笑道:“平安长大了,有心悦之人了。那位小姐家中正在为其择婿,王府中无主母操持,只能由我亲自出面,待两家亲事订下,我方能得闲。”
巨大的惊喜砸下来,把丁元砸得飘飘乎乎,不知所措。
从日前同意陪他安寝,到此刻主动提及随他出征,看似稀松平常,然心系阿芫多年的他如何不知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的是他无望爱慕中的绝处逢生。也是自从他暴露心中想法后,阿芫第二次释放出亲近之意。
在来逍遥王府的路上时,他还心情沉重,想着这一去短则数月,多则好几年,若一个意外,说不得便是天人永隔。
可眼下,积压在心底的郁气和不舍霎时被驱散得无影无踪,只有满心的暖流流淌。
丁元一个激动,直接伸手抱住了秋昀,脑袋磕在他的肩膀上,眼眶微微发酸:“阿芫,你、你在担心我对吗?”
秋昀下意识抬起手想把人推开。
他还是无法适应这般亲密的动作,脖颈忽地一烫,似有热泪滴在上面,悬在半空的手蓦地就无法动弹。
“阿芫,我很欢喜,真的,我真的很欢喜。”
声音很平缓。
可秋昀的脖颈却是湿.了一大.片。
亭子的不远处,去而复返的少年手中拿着大氅惊愕地瞪圆了眼。
阿大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侧,望着湖心亭里拥抱在一起的人,双手抱胸:“看来你要多个爹了。”
“哈?”
盛平安不可置信地扭头,目光落在阿大寡淡的脸上:“什么叫我要多个爹?”
阿大抬起下巴,对着亭子里的俩人说道:“以公子的性格,没把他推开便是已经默认了。”
“默、默认?”
“你没看出来?”阿大难得皱了下眉:“陛下喜欢公子很多年了,公子都不为所动,当年在盛家村,他脸上的巴掌印便是公子打的。”
“喜欢?”盛平安一片空白的脑子终于恢复了过来:“陛下与我爹同为男子,怎能在一起?”
阿大一脸不以为意:“魏朝没灭之时,京中盛行断袖之癖,尤其是那些权贵,后院都会豢养男宠,有特别嗜好的大人觉得男宠太娇弱,玩得不尽兴,便让暗卫伺候。”
盛平安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夜风袭来,吹得他不停地摇晃着身子,犹如被狂风肆虐的小树苗,在经受狂风暴雨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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